们驾车出了二环,倒是一路平静。蟋蟀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之前的事全是意外,夫人又不是去黑帮讨债,能有什麽仇家追着他们去度假?
到了六环的一个加油站,四周荒僻无人,小赵下车去加油,然後和一个戴墨镜的人说了一句什麽。那个人走进车库,不一会儿开着一辆橄榄se的迷彩皮卡车出来,摇下车窗对蟋蟀和夫人喊:「nv士们,换乘了。」
蟋蟀本以为小赵会一路送她们到海滨区,但夫人好像早有安排,他们把行李换到了那辆皮卡上。小赵和夫人挥挥手,驾着车向海滨区方向走了。她们的皮卡却调转了方向,开向城边村方向泥泞不平的土路。
土路的颠簸让蟋蟀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看夫人脸se苍白,显然也在强忍着疼。蟋蟀想在包里找止疼药,但包全在後托斗里。她向那个司机道:「劳驾停个车,我需要拿点药。」司机闻若未闻,她打量了一下那个司机,膀大腰圆,紮在皮带的腰部肌r0u几乎要突出来,她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打,应该怎样制服他。但夫人的手适时地按在了她手上。
蟋蟀费解地看向夫人,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
车开过一个检查站後,司机终於取下墨镜,转头向夫人微笑:「怎样,要来一针吗啡?」
「我止痛药打得已经够多了。」夫人也笑起来,语气腔调和平时蟋蟀所见大不相同,好像她与那个司机是熟识多年的好友,「蟋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姐茱尔。」
茱尔从後视镜看向蟋蟀,她有一双和夫人相似的美丽眼睛,但虹膜颜se是碧绿的,不似夫人是珊瑚礁式的浅棕se。蟋蟀说:「你好茱尔。」
茱尔笑笑:「枚,你口味变化确实有点大。」
「蟋蟀是我的朋友。」夫人又笑起来,蟋蟀不知怎麽地想起夫人衣柜里的喘息声,车子正经过一个桥洞,光线昏暗,她趁机转过身假装看窗外,不然她们会看到她脸红了。茱尔不依不饶:「你上一个下手的还是弱不禁风的洗衣工,现在已经开始和杀手发展友谊了。」
蟋蟀僵y地辩解:「我不是杀手。」但茱尔这麽讲也没有什麽错,蟋蟀在毕业赛中打伤了一个要偷袭她的男同学,那个同学从攀岩墙上跌下去,si了。而工作以来,直接或间接因她而si的人,差不多也有两位数。
「蟋蟀是个保护者。」夫人说,「和你们一样。」
「算了,枚。」茱尔说,「她保护的都是谁?我知道上城的保镖学校,正是因为他们这种人的存在,我们要保护的人总是保护不了。」
「茱尔。」夫人轻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茱尔哈哈一笑:「扯远了,不过要我说,她可真臭,你竟然没有给她用你最喜欢的那个香水?」
蟋蟀知道自己平时一般会尽量保持无味。但不是在医院。她刚从一个星期的卧床中恢复过来,为了防止伤口进水,确实没有洗澡。夫人有专人照顾,自然和她这样的普通人不一样。但这样的事,一个保镖不应该用来和雇主或者雇主的朋友顶撞。
「你要是想要个香的,去二环住吧。我把房间让给你。好不容易能来这里呼x1一点新鲜空气,连你都开始犯起富人区那套消费主义的瘾了。」夫人哂她,然後忽然看向蟋蟀,蟋蟀没转头,但能感觉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蟋蟀,我送你的香水,你一直都没有用。」
蟋蟀心里很不舒服,仿佛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夫人朋友眼中的定位——一个被饲养的「ai宠」,一条小狗,应当连气味都是主人期待的样子。这是夫人期待得到的吗?夫人亲吻了她,为的是让她也成为衣柜里的人吗?所以当她逃走,夫人意识到她养不熟,就开始疏远她?
这样的推论看起来很合理,唯独有一件事。蟋蟀的思路转到乐园,就卡住了:夫人为什麽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一条养不熟的狗?
「我还没有拆开。」她决定诚实回答,「保镖如果有特殊的气味,执行任务时容易被定位和发现。」
茱尔啧了一声:「看你这个朋友,还挺敬业的。」话未落音,车忽然撞到了一个什麽,茱尔一脚急刹,蟋蟀感觉自己的身t被向前抛去,鼻子重重地撞在前排座椅背上,又被安全带勒回原位。她定下神转头,发现夫人正握着自己的手,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挡在夫人和前排座椅之间。
「茱尔,你驾照真的不要重考吗?」
「想都别想,」茱尔嗤之以鼻,「现在不花个两百万,根本不可能从驾校毕业。」她下车检查车况,车门被重重甩上。蟋蟀想ch0u回手,发现夫人定定地在看她的手,不由得脸又热起来。夫人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她坐得笔直。夫人忽然又叹了口气:「这道伤疤,当时割到骨头了吧,是训练的时候受的伤吗?」
蟋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实习的时候,雇主家的孩子从防盗窗的栅格爬了出去,我把他拉回来,被防盗窗割了手。」
夫人似乎还想问什麽,茱尔就返回了车上,夫人立即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问她什麽情况。
是一个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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