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宽大的浴巾,两人快速地跑回了房间。没来得及冲洗一下,慕清予把姜岑往浴室一推:“你先洗。”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不看她,脸颊鼓鼓的,有点可爱。姜岑抿抿唇,看她:“你怎么了?”“姜岑……”她喊她的名字。低低的。含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姜岑心脏缩了下,呼吸也停顿一刻。脑海中恍然闪过女生靠在飘窗上说的话,眼眸明亮,专注地盯着她——说:“是你就没关系。”那么特殊的东西,赋予着很多情感的物品,她可以让姜岑触碰。啊,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居然有点忘了。或者说,是她想要忘记的。像是挣脱了什么枷锁一样,只要忘记,就可以当做不知道继续相处下去。装傻的时间越长,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越长。同时,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少。这样恶劣。姜岑的呼吸沉了一些,往后退了一步:“我去洗澡了。”“等一下。”浴室的门被抵住。慕清予望着她,眼底隐隐约约有着忐忑不安:“她刚才没把你怎么样吧?”“没有,”姜岑摇摇头,“是我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了,一拳就能把她打倒。”女人声音放缓了一些,像是哄小孩般:“你忘了吗,我有练拳击。”“好。”慕清予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去洗澡了?”女生点点头。浴室的门终于关上,姜岑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真的分得清吗,究竟是不是依赖。带她回来的决定,到底错没错。一片昏暗中坐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芭比娃娃。穿着经典的粉色小裙子。一束光从她头顶打下来,四周都是漆黑的,只有她的周围有光亮。小女孩背对着视野,小声说着话,似乎是在和那只洋娃娃讲话。镜头缓慢拉进,女孩的讲话声也越来越清晰。可是这种场景一看就是恐怖的,姜岑不想靠近,但是视野却不断拉进,不顾她意愿地拉进。放大,放大,再放大。小女孩的身影几乎占满了她的视野。稚嫩的声音响起来,一声比一声清晰。“……姐姐……”“……不要……姐姐……”“不要丢下我。”轰——像是有什么爆炸开来,视野瞬间暗了下去,小女孩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有低喃声在耳畔响起——“姐姐。”啪嗒。视野重又亮起。背对着她的小女孩转过了身子,直直看着她,眼里蕴满泪水。“姐姐,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姜岑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她,语气急促地解释:“不是的,阿沅,不是的!”但有东西挡住了她的视野,挡住了小女孩的身影。姜岑急切地想要舞开那东西,但在触碰到它的一瞬间,那东西四散开来。四分五裂的身体破碎在地上。那是一只芭比娃娃,穿着粉色小裙子的芭比娃娃。姜岑来不及多想,想要继续抬手去抓阿沅。可阿沅的身影已经不在了。“阿沅!”姜岑撕心裂肺地呼喊她,可黑暗吞噬了她的喊声。了无生息。又不在了,她的阿沅,她的妹妹又不在了。“姐姐……”微小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姜岑懵了下,眸光亮了起来。“阿沅?”“姐姐……”
找到了。是那只芭比娃娃。不,准确来说,是那只芭比娃娃掉落的头。姜岑坐过去,跪在地上捧起那只头,小心翼翼将它转了过来。“姐姐……”她笑起来:“阿……”赫然间,那张芭比娃娃无比虚假的脸变成了慕清予的脸。那双大眼睛里蕴满了水雾,不解又委屈地看着她。“姐姐,我不是阿沅。”深吸一口气,猛然惊醒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姜岑有点发蒙,胸膛不停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额角滚落几滴汗珠。“姜岑?你没事吧?姜岑?”摇晃不定的视线动荡几下,落到了几乎要俯趴在自己身上的女生脸上。缓慢念出她的名字:“慕清予……”女生眼底满是担忧:“你没事吧?”“我做了个梦。”“我知道,是噩梦,你刚才一直在发抖。”女生的声音有些抖。“我梦到阿沅了。”女人的视线望向天花板。阿沅,慕清予记得这个名字,是姜岑的妹妹。这一定不是个很好的梦境。抿抿唇,她说:“姜岑,无论你梦到什么,那只是个噩梦。”女人没有否认她的话,又或许是没有听到。她的眼神直愣愣的,只望着天花板。“还梦到你了。”“梦到我了?”慕清予摸到了她脖间扑满的汗水,扯了纸巾帮她擦,“姜岑,没事的,我在这里。”“不管你梦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她又怎么不知道是假的呢。阿沅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姜岑经常做这个梦,梦到阿沅怪她。梦到那个芭比娃娃转过来的一瞬间,变成了阿沅的脸,她哭着怪自己。问她为什么不带她离开。说这一切都怪她。可这次,原本该变成阿沅的脸的芭比娃娃,却变成了慕清予的脸。她也在怪姜岑。她说她不是阿沅。姜岑知道啊。慕清予从来都不是阿沅。她也从来没有把慕清予当成过阿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去吗?”女人突然开口。慕清予说:“因为你觉得我好摆脱。”无依无靠的女大学生,性子淡又冷,很好摆脱。——姜岑这样说过。“你还记得啊。”她笑了下。但这句话,或许只有前半截是真的。“你无依无靠,我也无依无靠。我们都是没有家的小孩。”很简单。因为她没有地方去,而姜岑恰好有这样的地方。所以她把她带了回去。可是当时姜岑的脾气实在算不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恶劣至极。偏要捉弄她,偏要给自己找回一些莫名其妙的场子。又是为什么要说出好摆脱这种话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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