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像一只c纵着海盗船的手,恶意而强烈地摇醒了睡得并不踏实的宋徴仪。收拾好,她扯了两块小面包到嘴里。冷餐时代正式开始了。
昨天的课早上连上两小时,下午连上两个半小时。晕晕乎乎的英文灌进宋徴仪的耳朵里,又飘了出一大半——她的听力实在是差。准确说,即使是母语中文,她也时常耳背。这大约是她小时候没有什么朋友、少言语而缺乏口语输入的缘故。母语环境里她的听力问题并不明显,是因为宋徴仪擅长预判对方的反应。她总是观察者的角se,孤伶伶在热闹圈子的边缘看着,又读了许多杂乱的书,自诩略通人x。除了闲聊,在稍微正式一点的场合里,她总是要撑着提醒自己专注,在聆听的时候,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的脑海里加上语音转文字的字幕。
但是现在被扔进英语环境里了。没有什么可以预判的,除非她把readgs全部读完并且记住,否则……宋徴仪不可抑制地惶恐着,余光里坐在身边的季月枝已经在用电脑在聊天了,她倒是一如既往的慢悠悠。于是宋徴仪也装作用电脑记笔记,实际上在打字私聊季月枝。
“不是很听得懂,怎么办?”
“我就是听不太懂才0鱼的。”
话题完毕。但是宋徴仪没有得到太多安慰。她知道季月枝同自己不同,月枝没有听力识别的障碍,而且还看过很多英文和美剧,甚至从前就上过加州的夏校。至于她自己,全靠一点灵x和临时抱佛脚的牢固。宋徴仪分了一半的心去听教授说话,尽力在脑袋里生成实时字幕;还有一半心思落在了对话框里。她那留在国内读书的男友的对话框。
好在第一周的两节课都糊里糊涂地熬完了。今天是周三,也只有本周最后一节专业课;度过今天,这周剩下来的只有她们按兴趣选修的法语课。九点三十五,宋徴仪从容了不少,下了二楼的窄楼梯,背着电脑包,穿过门廊,推门走出公寓。只听到身后一个人加快了脚步,宋徴仪下意识地留住了门,后面那人正好跟着出来。
“谢谢你。”是没有什么抓马口音的正常中国话。
宋徴仪惊讶地回头细看,是那个柔顺中分发的男生。他穿了件牛仔外套,稍微笑了一下。
“你是中国人?”
男生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还是稍微绷住了一点,给了肯定的回答。
“我还以为——”宋徴仪想说,我还以为你是日本男生。因为看起来很清爽,不戴眼镜话很少,典型的盐系uji男嘛。想了想之后还是住了口,毕竟没有很熟。宋徴仪决定反问男生为什么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直觉吧。就觉得你是。”男生没什么犹豫就给了答案。
宋徴仪没过大脑地追问,“因为戴眼镜,没有化妆,没有见你就笑得很甜美?”
男生被追问方式逗笑了一瞬,他若有所思,看着宋徴仪的眼睛说,“倒确实是一种合理而实用的识别方式。”
两个人一起走到路边的功夫,交换了姓名和学院,然后沿着目的地相向而行。
他叫于隽一,看起来同龄的年纪却已经是工科phd在读。
和于隽一互相确认母语身份没两天,公寓里协助管理的两位学生住户residentassistant,ra便发了开个入住短会的通知,指定了集合时间和地点。宋徴仪很紧张,明知开会的内容不会超出自己常识范围,但是她隐约感觉不妙。
刚落地那天,她拖着两个托运箱站在门禁口。从室外走到门禁口是个上坡,宋徴仪没办法把箱子安分地留在这个斜坡上,也没找到办法卡住门。于是她选择面朝门禁,半跨坐在那个二十九寸大箱子上,用左脚g住小箱子,左手刷门禁卡,右手负责撑开固定沉重的大门,然后身t左倾,迅速把小箱子推进门缝。如此,小箱子能短暂地卡住门,她便可以狼狈地站起来,扶着pgu底下的大箱子,踢几脚,让箱子凑近门缝。然后顺利地依次把两个箱子连同自己挤进公寓的门厅。正想站在原地擦把汗的时候,有一个捻着披萨包装盒的红发白男下了小楼梯,两人对视一眼,宋徴仪僵住了,下意识sayhi,而那个男生却只是瞥了自己一眼,然后飞速冲进了厨房。
宋徴仪如遭雷击,雷击让她继续挪动行李,而她也不再愿意留疲惫的躯壳在门厅了。正当她歪着身t扭着腰把第二个行李箱逐阶拎上,披萨男生又像一阵风般从背后的楼梯上刮起来,超过了宋徴仪和她的累赘,又消失在另一侧套间走廊里。
开会的时间是某天宋徴仪一上午饱受折磨的理论课之后。开会的地点选在了楼下厨房自带的起居室。宋徴仪下楼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不说的披萨男和自己的两个箱子。其实她已经知道披萨男叫e,b自己还小一岁的年纪就读上了数学系的研究生,是本地人。e本身是宋徴仪不太喜欢的名字,因为她总是会在拼写之后怀疑自己少了或者排错字母。e人很怪,小公寓共十二个人,他似乎只和加拿大来的外向nv孩joyce说话。宋徴仪试过几次,对方连hi的回应都不给;但是有天宋徴仪无奈之下喊住他,求教各个电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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