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她直接咣当一声挂了电话。也不顾宁锦云在电话那头跳脚。手放在黑色的拨号电话上,宁媛心情复杂。自己突如其来的‘叛逆’肯定会挑拨得她妈和大姨闹翻。不过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从她们姐妹的矛盾中查知自己身世的真相。但是这些事情,不但纯属于家丑,也是属于自己的秘密之一。现在还不到对荣昭南细说的时候。宁媛垂下眼睛,平静地道:“是,你见过我大姨的,她告状之后,我父母都非常反对我嫁给你。”“他们的理由,你也清楚,因为你是下放改造分子,我和你结婚,会拖累我的哥哥姐姐们,当然包括拖累他们。”荣昭南看着宁媛沉默了许久,才冒出来这句话。即使听起来非常合理,但是他依然敏锐地察觉她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他微微挑眉:“上次你大姨会反对也正常,但我现在恢复了工作,他们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宁媛自嘲地笑了笑:“是,如果他们知道你恢复了京城的工作,大概还会问你要一笔不低的彩礼,要不然还会要你帮忙搞什么好工作之类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是荣昭南从人人嫌弃的下放分子到京城干部香饽饽。不过几个月而已。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特。“他们如果想要,那我可以给。”荣昭南若有所思。如果宁媛和她家里人底细没问题的话,她就是他的女人,只是要求这些他都可以办到。毕竟以后,她还会是他孩子的母亲。宁媛却干脆地道:“没必要,第一、咱们不是真结婚,你不欠我任何的东西;第二、我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我不想让他们占便宜。”荣昭南听到宁媛那个“第一”的内容,眼神冷了冷。他声音却很平静,只是继续问:“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你大哥不是从上海给你寄饼干和钱?”宁媛沉默了一会,还是道:“大哥是我爸妈收养的孩子,他父母都是烈士,以前住在我们单位院子里,家里就是他对我最好。”大哥宁卫桓来家里的时候已经九岁了,宁锦云夫妇收养他,是因为烈士遗孤每个月都有一笔抚养费。宁卫桓十六岁就可以受到烈属的照顾参军,留在部队,每个月还有几十块的津贴。养几年的孩子就能参军了,不但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钱,而且收养烈士遗孤还有好名声,谁不愿意干这种好事。宁锦云至少面上对宁卫桓还是很不错的。宁卫桓也许是能察觉她这个小妹是家里最不受宠的,所以寄钱回家之外,总偷偷给宁媛一点。“这么听着,你这个大哥人不错。”荣昭南道。宁媛不无自嘲地道:“是啊,而且别看大哥是领养的,比我这个‘亲生’的还得宠些。”荣昭南没有再说什么。到了村口,要下车的地方,荣昭南长腿一撑地,让宁媛从车上下来。他抬起清冷的眸,看着宁媛淡淡地道:“道家有一种说法,叫六亲缘浅,父母缘薄,有些东西不必强求。”宁媛呆了一下,伸手就上去捂住荣昭南的嘴:“我麻烦你,现在虽然情势风气都明朗了,还是少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才恢复工作呢!”她能重生回少女时代这么诡异了,自然是除了玄学也没别的可以解释,但现在还没开放到能随便提≈ap;ap;ap;“封建迷信≈ap;ap;ap;“。荣昭南垂眸看着身前的姑娘,她有些紧张地正左右张望。姑娘细细的手指因为干活多,有些粗糙,可按在他唇上的掌心却依然柔软温热。他瑞凤狭眸里闪过幽沉含笑的光:“担心我?”宁媛瞧着走过的村里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她忍不住念叨:“你好歹也曾是特种部队大队长,怎么张口闭口就道家,至少人前别提啊。”之前还半夜打坐修炼,这小哥哥也是个神奇的物种。荣昭南眯了眯眼,她又提起特种部队这种只有国外有建制的兵种了,国内现在只有侦察兵,她却说得不顺口。他目光微闪,在她掌心似笑非笑地道:“嗯,你是在担心我?”宁媛忽然僵了一下,掌心触电一样,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她握住掌心,见鬼一样看着荣昭南。她怎么觉得他好像亲了下她的掌心?!!荣昭南神色不变,看着她:“怎么了?”宁媛打量着他淡然清冷的神色,还是那副不好接触的高冷样子,应该是她的错觉吧?嗯,应该是她的错觉!
荣大佬这种正人君子,当初一个自己把自己捆水缸里泡一宿,被她意外碰到嘴巴子,都能愤怒如同失身的禁欲系,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占人便宜的事?宁媛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把有些细微濡湿和酥痒的掌心捏紧:“没什么,咱们回去吧?”是她先去按住人家嘴巴的,沾到点唇间的潮气什么,也正常。她还不小心舔过他呢。宁媛说服了自己,转身跟着他一起往牛棚小屋走。荣昭南看着她那自我说服,却把掌心握紧的傻乎乎样子,眸底闪过笑意:“嗯,走吧。”撸兔子要慢慢来,不着急,有些品种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总归他暂时不打算回京城,一边查她底细,一边慢慢让她习惯好了。但下一秒,他就看见宁媛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伸开手,把掌心在裤腿上悄悄擦干净。宁媛边蹭干净掌心,边忍不住暗自嘀咕,哎妈呀,就算是帅哥的口水,那也是别人的口水啊,有点恶心。也难怪荣大佬那时候被她迷迷糊糊当薄荷糖不小心舔了一口,当时他就恶心地冲出去了。上辈子看那些电影和小说,她就非常不理解接吻这种交换口水的事,从来都没有亲过李延,当然李延也没啥兴趣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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