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迦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证人席上的亚伯!
在“狩猎季”行动中,所有机甲兵和舰兵身上都携有作战记录仪,随时记录战斗操作,以便后续统计得分。
当时在牢房内,阿撒迦和自己的队友才刚结束战斗归来,盔甲上的作战记录仪自然是全自动记录状态。那个星盗头目的所言所行,想必也早已录入记录仪中——
……他们怎么敢,怎么能?!
就这样让陛下受辱的过去,在全军营、乃至全帝国前公开?!
然而,阿撒迦惊骇地发现,证人席上的亚伯竟然也一脸惊恐。
对上阿撒迦的目光时,他甚至满脸淌着汗,很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明明都删掉了!
他拼命朝阿撒迦做口型,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想起来:卡厄西斯皇室掌控着帝国数据库,只要持有dna密钥,任何数据都不可能被真正意义上删除。
那,陛下不是早就……
亚伯张大嘴,愣住了。
“……陛下,无需使用物证佐证。”
阿撒迦“嗵”地一声跪了下去。
隔着正在缓慢降下的光幕,他望向遥远王座上,那如同太阳一样圣洁又耀眼的银发少年。
一双粗大的拳头攥得指节都发白,嗓音也剧烈地发着抖。
“我的队友与我并肩作战,因此他们才会包庇我。事实上,我就是贪图军功,我痛恨回撤指令下达太早,让我无法展现出我的真正实力,我想只要我能拿到‘黑门’首领的人头,我一定能证明……陛下,陛下!法官大人,大人,请求您,请求您关闭光幕,无需公开记录仪!”
他甚至差点要从地上弹起来,就要去捣毁光幕发生器。
身后的两名狼骑伸出手,用力压住他的肩,在狼骑盔甲的加持下,把他按得动弹不得。
尼禄坐在王座上,神情始终淡淡的。
他没看庭上挣扎的男人,下颌微微一抬,让检察官继续播送。
光幕完全放下。
摇晃的记录仪画面,显现出阴暗的牢房背景。
这个牢房背景,阿撒迦也很熟悉:
就是g130舰队的关押舱。
“……陛下!”他眼睛都红了,嗓音嘶哑地呼喊出声,“请您枪决我!我因为一时贪婪,犯下战场抗命的重罪,我已经知罪,请您枪决我吧……!”
“庭上不得喧哗!”
大法官一脸莫名其妙,咚咚地砸着锤,并默许狼骑把阿撒迦的嘴巴堵上。
记录仪画面开始播送。
慢慢的,阿撒迦安静下来,睁大了金眸。
画面的确是g130的关押舱,牢房外的人也的确是他、亚伯和几名机甲兵。
可关押舱内的星盗却不一样,他们朝着牢房外的帝国战士,唾沫横飞地咒骂帝国和帝国的君主,措辞简直不堪入耳,甚至让旁听席上的一些军士,都暗暗握紧了拳头。
很快,这群星盗就闭嘴了。
因为在记录仪的画面里,当一名星盗开始不干不净地辱骂尼禄时,阿撒迦从角落站起,沉默地把手探进牢房栏杆,直接卸了那名星盗的下巴。
“啊啊啊啊啊——”
惨呼声响彻整个审判庭。而跪在地上的阿撒迦,也想起来:这是“狩猎季”行动刚开始的时候,作战仪记录的是另一批星盗俘虏的画面。
“……埃罗尔说你们的皇帝就是个怂包!杂种!oga的婊子养的!去杀了他呀!有种就去杀了他!”
画面就在这句咒骂后暗下。
军事检察官们头挤着头,开始低声讨论。亵渎皇室尊严也要看程度,若是敢对皇室成员造成身体或精神上的直接伤害,连着祖上八代一块凌迟绞死,都要算轻的。
但像记录仪中这种,只能算是口头辱骂——当然,辱骂皇帝也会被终身监禁的——这种情况下,阿撒迦战场抗命去追击埃罗尔,不知道也没有可能以功抵罪。
他们凑着头讨论半天,不知道是谁朝身后的王座方向使了个眼色,剩下的检察官们都恍然大悟:
阿撒迦能不能以功抵罪,当然要看陛下是更想留人、还是更想震慑赫卡军队了。
于是前排的军事检察官,就一个个偷偷回头张望,希望能从陛下脸上得到一点提示。
但银发皇帝始终面无表情,漂亮的面容像被寒冰覆盖,不曾给过他们一丝一毫接收暗示的机会。
他们只好挪来挪去,又集体去偷看王座下的海德里希。
这在赫卡军营,已经是某种潜在的共识。
虽然敬佩海德里希的能力,赫卡的将领都不会再将他视作尼禄的“宠臣”,但所有人都暗暗认定,帝国不可能再有比海德里希更懂得陛下意愿的人。
陛下性格难以捉摸,冷酷与仁慈从来只在一念之间,结果让赫卡将领都养成了习惯:
实在拿不准陛下的意思时,就先去找海德里希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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