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系统觉得,它应该能收集到一些粒子,可以证明尼禄在这个宇宙存在过。
它会把粒子带回帝国去,之后不管帝国人是想搓个微雕手办、还是搞显微画像,反正都随他们去。
至少这样一来,尼禄就能有一部分留在帝国了。
而不是永远飘荡在没有名字的陌生宙域里。
然而勘探舰进入核心爆炸区时,它看见了很古怪的东西。
在那枚不断爆发出强辐射的中子星旁边,悬浮着一枚如同茧一样的黑色物体。
它看上去像由无数触肢包缠而成,触肢外层则长满了非常厚的鳞甲。
系统懵了:“我c……宝嘞个豆。”
它打开牵引光线,很小心地把那枚“茧”拉进勘探舰。
无数小机器人手里举着枪戒备,两个机械土木老哥则拿着暗物质凿子,趴在茧上“哆哆哆”地凿。
一开始它们根本凿不开,但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那个茧却“哗”地一下,散成满舱细沙。
细沙里,只有一个遍体鳞伤,几乎没有呼吸的人。
银发全部浸在血泊里,佩戴在袖口的蔷薇袖扣,轱辘辘地从血肉中掉出来。
系统紧急掉头,把勘探舰开成火箭:“……宝嘞个豆!”
那细沙似乎是一种看不见的物质,但在机械的扫描光线下,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莹白光芒,看起来很纯粹,很圣洁。
它们的质量似乎很轻,舱内的换气扇只是嗡嗡一转,沙子就像风一样飘散,然后慢慢地消失了。
此后,系统跟帝国舰队反复扫描过这艘勘探舰,也扫描过整片战争区域。
他们再也没有发现这种物质的踪影。
……
风扬起如雾窗纱。
冬日的阳光, 降落在寝宫卧室的窗棂。
它嗅到了空气里浓郁的蔷薇香。
于是窗纱缓慢扬起的间隙,阳光悄悄伸出一根手指,触碰床上少年的雪睫。
一下。
两下。
碰到第三下时, 那对长睫轻颤起来。
少年安静躺在床上的模样, 比起人类更像一个色素稀少的雪人。
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失去了曾经耀眼的光泽, 只是一动不动地散落在枕头上;皮肤和睫毛都像落着薄雪, 曾经蔷薇般红润的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而当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鸽血宝石般浓烈的红眸, 就成了全身上下唯一的异色。
尼禄睁开眼,凝视了一会儿浮动的窗纱,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王都标志性的湛蓝无云的冬日晴空,没有象征着战争时期的黑压压舰群,只偶尔掠过一两艘民用穿梭艇。
而更远处,卡厄西斯洁白的方尖碑,正若隐若现伫立在云层中。
约有一个小时左右, 他既没有叫人,也没有动弹, 只是躺在床上,望着那方干净的晴空。
一个小时过后,他认为自己的休息时间已经到达上限,于是用肘支撑着身体,试着慢慢坐起来。
一开始还是很顺利的。
他从松散的睡袍衣襟, 看见胸口和腹部都有厚厚的仿生绷带。
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清醒, 还是使用过止痛药的缘故, 尼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他能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惨烈状况,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能够生还,但既然现在被安置在寝宫卧室,说明他的状况已无大碍。
只是寝室里没人,连白狼也不在——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空气里始终有很浓烈的蔷薇香,但尼禄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兀自想到什么,眼神暗了暗,打开智脑,调取帝国秘书办统计的死亡名单。
他觉察到,这份名单的最新统计时间,也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检索过后,没有阿列克谢的名字。
尼禄的肩膀放松下来。
但他没有关闭智脑,裹缠着仿生绷带的手指抵住光屏,一行一行,滚动根本没有尽头的死亡名单。
不知道为什么,自醒来以后,他的身体和头脑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迟滞感,不管是大脑运转的速度,还是滚动光屏的手指,都远低于他对自己重伤醒来后的预期。
他盯了一会儿自己迟缓的手指,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战报上。
自他被圣洛斐斯掳走开始,帝国陷入了整整一年的黑暗战争时期。
一半以上疆域沦丧,数以亿万计军人和平民,被深渊生物吞噬。
而战争结束,与战争开始时一样突然。
就在帝国仍然死守疆域,顽强对抗死而复生的深渊生物时,侵袭全境的深渊生物,却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敌军集体消失的时间点,与尼禄抓着圣洛斐斯跳进核心炉的时间,分毫不差。
他蓦地咳嗽起来。
因为在缓慢滚动死亡名单时,他看见了长长一排的狼骑名字。
积攒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