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颈背,一手滑到了他的胸口,抚着他的心。一开始他还没发现她在做什么,然后那股光与热,蓦然从胸口炸开,包裹住他全身上下。那光与热,像东升的旭日,像雨后云破天开乍现的光彩,像春天从寒冻大地中奋力挣出的嫩芽,像一朵仰天盛开的花。那感觉如此强烈又温暖,教他热泪上涌,几乎喘不过气来。波恩回过神来,发现所有的疼痛都已消逝,他的胸腔不再疼痛,肌肉不再僵硬,他能感觉到力量充满身体,就像他还没有饿上一年半载,还有肉有酒有面包可以吃的时候,不,是比他这辈子状态最好的时候还好。他的身体变得该死的好,可眼前原本健康的女人小手紧揪着他的衣,微颤的喘着气,一张小嘴全无血色,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左脸上还浮现了之前不曾存在的瘀青与伤口。他震惊的看着她,那句咒骂就此脱口。“该死!”凯瑟缩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害怕他会开始畏惧她。她不想的,不想这样让他知道真相,可就在她以为他会吓得放开她时,身前的男人却没有这样做,他没有惊声尖叫,没有怒吼咆哮她的欺瞒,他只是拥抱着她,支撑着她。“凯,你做了什么?”他抱着虚弱的她,震慑沙哑的问。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她冷汗直冒的偎靠在他怀中,难以想象他承载着如此剧烈的痛,却还想要留下来战斗。他看着她,抚着她的脸,恼怒的说:“我不能让你承受这些。”“你需要健康的身体,我不能看着你去死,而且我是”她强迫自己站直,忍着痛,挤出一抹笑,看着他承认:“我是女巫,这就是我的能力,我可以治愈伤患。”他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让她知道他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但他却从来不曾厌恶她、恐惧她,那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值得。“但付出代价的是你。”波恩看着她脸上的瘀青和擦伤,想到自己身上的伤都转移到她身上,又惊又痛:“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怎么解释这些伤?”“我可以转化它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她微微一笑,抚着他的脸,告诉他“我是你的妻子,我会让你做你该做的事,而你会让我做我该做的。”她笑着,可他能看见她额上的冷汗,感觉到她因为忍痛而绷紧了肌肉,他还想争辩,她却用手指轻轻压着他的唇。“你需要健康的身体,而我需要你活着。”她看着眼前懊恼的男人,小手往下滑,压着他的心口,含泪微笑。“活下来,来找我,然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到时无论你想怎么做都行,到那时我什么都会听你的,但现在你得听我的。”他几欲争辩,却哑口无言,只有喉咙和心头一起紧缩着。看着他充满挣扎的瞳眸,她在雨中,鼓起勇气,轻轻的,再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哑声道。“去吧,我的大人,我所做都是我衷心所愿,望您能平安归来。”她真心的,悄悄说着,然后她将搁在他胸口上的手缩回,转身走开。波恩看着那在雨中的娇小身影,心口热到发烫,对她的情感,充塞心中,迫使他匆匆上前,伸出双手从后拥抱住她,将她小心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要求。“你等我。”那热烫的字句,灌入耳中,凯喘了一口气,泪水蓦然滚落,她情不自禁的抬手覆握住他在她腰上的大手,他反手和她交握,她紧紧抓着,好半晌才有办法哽咽开口。“好,我等你”她浪烫的泪,滴到了他手上。“我会等你。”他不敢将她转过来,怕看见她的脸,会再次动摇,他在她额际用力印上一吻,然后强迫自己松开她的手,在纷飞的雨中,大踏步转身走进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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