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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爹爹!再飞高一些!我以后也要学武,可以飞到天上……”

充满稚气与童趣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小的院子里,久久不散。

等到夜色渐渐深了,用过晚饭。

妇人把娃娃哄得睡了,端来热水准备给丈夫洗脚。

魏扬连忙接过木盆,开口道:

“我是个粗人,受不惯别人服侍,以后这种事让我自己来就好了。”

妇人对着丈夫浅浅一笑,摇头道:

“这是奴家应该做的,心里愿意,也很欢喜。

夫君,今日来的那客人,身份不一般吧?”

魏扬双脚踩进滚烫热水,眉毛挑起道:

“狗仗人势的东西罢了。”

那位凉国公确实是权势滔天。

即便在朝堂上也颇为跋扈。

时常以太子殿下的长辈自居。

近几年来因为强占田地、蓄养庄奴,被御史台参了好几十本。

却依旧稳坐钓鱼台,权势不减半分。

换做常人能攀附上去,只觉得是祖坟冒了青烟。

可魏扬生平最痛恨横行无忌,从不把泥腿子当人的权贵公卿。

本来见到那赵大管家面带倨傲,心中已经不喜。

再听到要划掉纪渊的名字、请自己为杨休刷劲。

怒火更是填满胸膛,恨不得把人丢出门去。

“夫君不愿屈身伺候这些当大官的,奴家觉得也好,平平安安才是福气。”

妇人坐在床榻上,温柔小意的说着。

“你不用担心,凉国公也是要脸面的大人物。

再说了,讲武堂择选人才是圣人定下的国策,上至太子内阁,下到六部百官,谁都不许暗中插手,干涉其中。

这是大忌!没人敢公然闹事!”

魏扬拉住妻子的手,放缓语气说道:

“真要怪罪下来,柴掌事也不会坐视不理。”

妇人倚靠在丈夫宽厚的胸膛上,低头问道:

“夫君当真很欣赏那个辽东考生,我看你把讲武堂发下来的雪花银蛇肉都给他送过去了。

你本来就身子不好,每到子时便气血低弱引动寒症,怎么都不给自己留一些。”

轻轻柔柔的语气之中,有几分嗔怪意味。

听到妻子这么问,魏扬忽然沉默下来。

过得半晌,方才说道:

“我老家在东山府,那时候圣人刚定鼎天下,还没那么太平。

三州之地闹了旱灾,家里实在养不活那么多张嘴巴。

于是我十三岁就从军入伍,只为了有口饭吃。

后来跟了谭大都督,辗转去了朔风关,一腔热血想要建功立业,我和老程便是那时候认识的。”

魏扬粗豪面庞上难得显出一丝缅怀之色,搂着妻子,轻声说道:

“我在朔风关待了八年,做到游击将军。

过了几年谭大都督调回天京,本来想带着老部下一起。

我没答应,说大丈夫的功名,当自个儿亲手挣,靠贵人拔擢不算真本事。

老程说我性子太烈、太莽撞,不懂得屈从世道规矩,迟早吃大亏。

嘿,没成想真给他说中了,我没过多久因为冲撞了某个厉害人物,灰溜溜被赶出了飞熊卫。

这些年来风霜雪雨都经历了一遍,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普天之下的亿兆生灵,有人生来如龙翻云覆雨,注定要立于潮头,有人却脚踩泥泞,头顶风雨,豁出命来只求一个前程。

我和九郎都一样,啥也没有,只凭一股心气。

当年,我求前程的时候,有谭大都督、有老程提携、搀扶着,如今也该轮到我为九郎撑一撑伞了。”

魏扬想起那个初入讲武堂,便倒拔千斤铜柱的辽东少年郎。

“大丈夫的功名,当从刀中取……哈哈哈,这小子跟我是不是有几分相似?可惜啊,我不是谭大都督那等通天大宗师,这把伞也撑不了多久。”

妇人安静听着,她其实并不太懂沙场、朝堂之类的东西。

但却很爱听,因为丈夫说起这些的时候,有股子顶天立地的豪迈气概。

……

……

天京内城,凉国公府。

这座五进五出的深宅大院,就靠在正阳门旁边,隔壁是空置下来的宁王府邸。

这一条街上,没有低于二品以下的朝廷大员,被外人戏称为“公侯坊”。

那位身着绸缎长衫的赵大管家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二进院子的正房。

沿途婢女、家丁、护院如云,但凡见到了他都要躬身问好,低头行礼。

众所周知,凉国公治家如治军,极其严格。

上下尊卑,容不得半点逾越。

每年因为些许小事被打死、填井的仆从杂役,至少得有十几二十个。

外面威风八面的赵大管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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