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于义庄的李总旗可能栽在了扎纸人那里?
“安老头,你觉着闯进阴市的那尊凶神,他降伏得了手爷养的那几个阴灵么?”
纪渊眯起眼睛,最后问道。
“呃,那人手里有一枚令牌,比九爷你身上的血气还要猛烈,真遇上了,怕是不好说。”
安老头努力思忖了片刻,得出结论。
事到临头,挨个了结
对于安老头所说的,林碌与阴灵真个斗起来,大约五五开的和稀泥回答,纪渊没怎么放在心上。
无论那厮能不能降伏手爷的几头阴灵,这个机会实在难得,自己总要试一试。
不然,即便他挣到武举人功名,成功补缺百户,最多与姓林的平起平坐。
对方身后有个不知名姓的千户撑腰,如何痛快杀之?
阴市是个好地方,更夫、窑姐儿、盐帮管事,以及北镇抚司总旗都死了。
为何不能再添一条百户的性命呢?
“安老头,去吧。”
结束“审问”,纪渊像是养某种古怪的花卉一样,把魂魄瓶摆在背阴之地。
尔后,对安老头招了招手。
后者大喜过望,连忙拜了一拜。
阴魂散做丝丝缕缕的灰暗气流,流入那只玉瓶里面。
所谓冥器,其实就是随葬品。
古语云,送死之器曰明器,明又通冥,故称冥器。
它既为身份象征,又寄托了前人对长生不死、魂魄不灭的一种美好向往。
经过长年累月沾染阴气、死气,使其能够作为阴魂的栖身之所。
甚至是,充当温养魂灵的上等器物。
“志怪小说,奇闻话本里的主角,都是什么田螺姑娘、美艳女鬼,实在差点,身边也养了个会变人的母狐狸。”
纪渊轻叹一声,似是感到遗憾。
“怎么轮到我了,就变成一个满脸风霜卖云吞的老汉了?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封上魂魄瓶,纪渊吐纳导引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些体内大药。
随即吹灭那盏昏暗油灯,直接合衣睡去。
……
……
雄鸡一唱天下白。
南门胡同的喧闹声往往来得特别早。
因为这块地方,乃是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杂居之所。
扛大包的力夫、戏园子的帮工、卖唱的歌女、算命的相师、私盐贩子、帮派打手……
诸般泥腿子,皆生活于此。
所以起早贪黑,也就成了常事。
天光微亮,左右邻居就传来了洗漱、起身、交谈、对骂的嘈杂动静。
换做平时,纪渊会出门大吃一顿,补足身体所需。
可昨日拙园之中,小丹会上。
他一口气吞服了五十份大药,毫无饥饿之意。
如今只觉得四肢百骸、血肉筋骨,藏着用不完、使不尽的气血精力。
哪怕不吃不喝,饿上个三天三夜,应当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是五脏藏神,六腑化气的妙用。”
纪渊立在院中,吞吐呼吸。
陡然间,拉开架势!
虎啸金钟罩催发出来,滚滚气血推动拳脚。
其势之猛,其力之沉,
带得气流粘稠,翻腾如浪,
整个空地都充斥着“呜呜”风声!
若有人闯入其中,定然会像置身于惊涛骇浪,难以稳住身形。
“好家伙,这才多久的时间,你小子又有突破!
竟然正式踏入服气,做到周身毛孔张合自如的地步了!”
半晌后,一道铁塔般的魁梧身形忽然推开两扇木门。
赫然是魏教头!
他左手拿着几块煎饼,右手端着一碗豆浆,
还未进门就有烈烈劲风打在脸上,那口络腮胡子如茅草般起伏。
“教头大清早就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纪渊冷峻面庞浮现一抹笑意。
他缓缓收拳,停住架势,气血似潮水退去,归于体内。
顷刻间,院内风声消敛,气流散去。
“我真怀疑下次再过来,你就要凝聚气脉了!”
魏扬啃了一口煎饼,脸上透出掩盖不住的震惊之色,像是大白天见鬼了一眼。
他也见过修行飞快的天才妖孽,可人家那是有资粮支撑,大丹、补药一概不缺。
再不济,神功绝学、名师指点两个条件,总得占一样。
当真没遇到过像纪渊这样,自学成才还能进步神速的怪胎!
“借魏教头的吉言,我若凝聚气脉,别说武举人的功名,武状元怕是都能争一争。”
纪渊淡淡一笑。
他能有今时今日之进境,除了自身的努力,当然也与皇天道图的几次改易命数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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