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释怀了么?”
半刻钟后,气度儒雅的陈灵台郎问道。
“多谢大师……多谢灵台郎指点,我已经完全放下了。”
纪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故意问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在下其实也具备‘灵根’?”
陈灵台郎愣了一下,尔后大笑摆手道:
“绝无此种可能!
武骨与灵根同有,这等天骄之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再说了,纪九郎你若具备灵根,早就应当显示禀赋,展露不凡。
敢问你有何特长?”
我的特长是特长。
纪渊本想这么答上一句。
考虑到钦天监是人家的地盘,最好收敛一点。
于是,他灵光一闪,忽然说道:
“不瞒灵台郎,我其实生有一双灵眼,每到特殊的时候,它就会变得鲜红,其中似有勾玉转动。”
陈灵台郎眉头一皱,半信半疑问道:
“有何用处?”
纪渊正色道:
“能为人看相算命,从未错过。”
陈灵台郎嗤笑一声,当即认为这纪九郎胡吹大气。
相术何其深奥?
许多练气士苦心精研一辈子,充其量懂了一个“看”字。
至于“算命”二字,内行人深知分量之重,提都不敢提。
不通天象星相、不懂奇门易理的辽东军户,竟然好意思说,他会看相算命?
江湖术士招摇撞骗的把戏,放在钦天监表演,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那好,纪九郎,请你为我看上一看!”
道术用法,社死的灵台郎
“那好,纪九郎,请你为我看上一看!”
陈灵台郎双手一张,大袖飘动,气势不凡。
他今天倒要瞧瞧,这位身具阴德、鹰视之相的北镇抚司纪九郎,到底能整出什么新鲜把戏来!
“看相自无不可,但卦金却不能少。”
纪渊神色从容,毫无半点惊慌,好似底气十足。
“这是行规,灵台郎应该明白。”
陈灵台果断答应,回了一个“好”字。
对于那套生有灵眼,会看相算命的说辞,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乃是三品练气士,再清楚不过山、医、命、卜、相,这玄门五术的深奥繁杂。
仅看相这一块,粗分下来就有面相、骨相、气相三种层次。
其一是看脸算近日吉凶身体状况,为下乘。
其二是摸骨断生死福祸,为中乘。
其三是观气色、气数测人生际遇,为上乘。
如果再把面相细分,从五官开始,眉、眼、耳、鼻、口,都有各自的门道。
这里面的学问之深,绝非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能把握得住。
至于算命?
号称“卦半仙”的元天纲,人家也只是十次八九中,绝不敢放言自己从未错过。
“无知者无畏,越是外行人,越不晓得天高地厚,说起大话就越狠!”
陈灵台郎轻叹一声,似笑非笑道:
“你可需要布置什么仪轨,取用什么器物?
钦天监内别的东西不多,这些必不会少。”
纪渊端坐下首,轻轻吐出两字:
“不用。”
紧接着,他眸光泛起波动,莫名有种深邃气息。
只是那双眼鲜红,浮现勾玉的奇异场面,却未曾出现。
“装模作样。”
陈灵台郎摇头一笑。
江湖术士的唬骗伎俩。
先要把架子摆足,才好冒充高人,取信愚夫愚妇。
“青白之色,还好、还好,不会受到反噬。”
自从在洛与贞身上吃到亏后,纪渊变得更加谨慎。
识海内的皇天道图缓慢展开,如画卷抖动。
诸般命数并非一次呈现,而是逐步显露。
“三条青色,九道……”
纪渊心中微微惊讶。
这位陈灵台郎不愧是钦天监社稷楼三层之人,除却没有成就命格,其命数评价比洛与贞还要胜过一筹。
很是不俗!
【陈参】
【命数:水德(青)、推衍(青)、和光(青)、良师(白)、授业(白)、算学(白)、博闻强记(白)、惧内(白)、谢顶(灰)】
【评价:三青五白一灰,乙上之资】
“怎么?纪九郎可看出什么端倪?”
望着面露异色的纪渊,陈参嗤笑一声,语重心长道:
“年少轻狂、一时逞强在所难免。
你终归是缺少磨炼,性子不够沉稳,这才会口出妄言,下次不要再犯了。
须知道,欲成练气士,灵根必不可少。
但玄洲天下亿兆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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