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心中警兆大作,后背泛起刺骨寒意,好似坠入冰窟一样。
他之所以要走,乃是明白事不可为。
原本定下的计策,血鹰卫合力击杀纪渊,孟长河扫荡缇骑,由自己拖住秦无垢。
旋即,血鹰卫和孟长河再回援过来,联手将战力最高的女千户斩杀灭口。
可现在,赵无烈派出的死士,几乎全军覆没。
孟长河也未必能帮得上忙,显然已经大势已去。
倘若那个辽东泥腿子加入战场,再与秦无垢合而击之,自己的下场必然堪忧。
严盛一霎那间,就将利害分析透彻。
所以才会放弃鏖战,果断抽身。
但是秦无垢不依不饶,穷追不舍,激起他心头的几分火气。
加上这凌厉必杀的迅疾一枪,更是叫人胆寒不已。
“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么!”
四境大高手的气度,以及生死之前的求活本能,终究是让严盛停下脚步。
百转千回的内息罡气,好似汪洋倾泻,奔流怒号,冲出躯壳!
嗡!
数丈长的金光斜斩,切开风龙气流!
银光飚射的枪尖,势头比严盛想得更凶猛!
喀啦一声,好似裂帛声响。
锐烈锋芒撕开炫目刀光,如凤凰点头般落下。
严盛如龙似虎,连踩八步,直接跺碎地面。
浑浊的泥水,脏污的土石,蛛网似的裂纹……于一瞬间呈现。
世间武学,皆讲究力从地起。
秦无垢大枪横击,血气、力气、精气节节贯通,连为一体!
好似人与枪不分彼此,从而催发极致杀力!
但严盛的这一记‘灵官踏山’,应对极为巧妙。
好似龙象重重踩下,沛然的劲力炸裂,几乎把地皮都给翻过来。
秦无垢脚下步伐,不可避免地微微一乱,失去本来方寸。
掌中挥动的凌厉枪势,也由此失掉几分锐气。
这一瞬的战机,让严盛把握住了。
他扬起九环金刀,如同烈火熊熊肆意燎原,拦下足以炸碎头颅的的凤凰点头,险死还生!
“原来你是……英略馆主,武行之首,断命刀严盛。”
秦无垢身子一仰,乌发如瀑,金袍震荡。
脚下移出一步,亮银大枪轻轻一拨。
好似四两卸千斤,立刻荡灭烈火似的金色刀光。
与此同时,她屈指弹动,打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暗流劲力。
噼啪!
黑色斗笠,如受刀剑劈斩。
顿时裂为两半,露出严盛的那张老脸。
“你大可以继续逃,严家主。
可是,英略馆的亲传弟子,武行的心腹门人,严府的满门亲族,他们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流放三千里,发配九边关……吃足这样的苦头,恐怕活不下几个了。”
秦无垢眸光转动,挺枪而立,轻描淡写吐出诛心之言。
“你个贼婆娘!以为吃定老夫了?想要寻死,好,老夫送你一程!”
露出真容,严盛勃然大怒,杀意深重。
他自知若无法将秦无垢灭口,自家满门都要死绝!
当初上赵无烈的那艘船,答应接下刺杀之事,他就想过会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千算万算,这位武行龙头也没有料到。
最后想差的一招,竟然是!
那个辽东泥腿子能够以一敌六,反杀血鹰卫!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严家主,你若束手就擒,本千户可以放你全家老小,不受株连!”
秦无垢眯起眼眸,轻声说道。
“岳丈大人,休得听她蛊惑!得罪北镇抚司,进到诏狱,生不如死!”
泥泞小路的山林之间,缓缓步出神色阴鸷的血袍男子。
赫然正是孟长河。
他血眸映照女千户的窈窕身影,森然笑道:
“你我合力,先杀千户,再斩百户!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生死豪赌,血神垂青谁可得
“长河,你来得正好!
赵无烈养的酒囊饭袋已经失手,咱们要为自己挣命了!”
严盛回头一望,看到神色阴鸷的血袍男子,眼中掠过一抹明显喜色。
原本有些动摇的就擒念头,瞬间消散殆尽,化为浓烈杀意。
他自认为与孟长河同在一条船上。
如今身份暴露,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要是让秦无垢平安无事,活着回到天京。
将此事上报北镇抚司,引来朝廷彻查!
等到那时,凉国公和赵无烈能否全身而退,严盛不知道。
但是,金刀严家肯定率先垮塌,满门死绝!
想到亲族流放,门徒株连的血腥场景!
再念及几代人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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