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铁块锻打成为精钢一样,必须用力敲打,挤压杂质。
唯有行过八万四千丈,才算是彻底领会山王真佛之精义。
“人身两百零八块骨头,根根都要炼到,才能消磨劲力,保证自己毫发不伤。
服气一境的外炼,皮膜、筋肉只得到了粗浅的锻炼。
充其量就是出招的时候,筋肉鼓起壮大气力,皮膜撑开抵挡招式,谈不上厉害。
但换血三重天的淬骨,却不一样。
俗话说,血从骨髓出,想要气血突破肉体凡胎的桎梏,就必须换血炼骨,伐毛洗髓!
直至‘血如汞浆髓如霜’,便就完成初步的蜕变。
转而开始铸造体躯,追寻仙佛神魔的前进道路。”
杀生僧声如洪钟,凝成一线,娓娓传授道。
“原来如此,淬炼筋骨是为了刺激造血,脱胎换骨,跨越超凡之关!”
纪渊心神寂然,张口吞服两枚凝气大丹。
五脏六腑宛如磨盘,轻轻一绞将滴溜溜的铁丸碾碎。
猛烈的药力,砰的一下炸开,窜向四肢百骸。
原本干涸的血肉,恰似久旱逢甘霖,得到极大地滋润。
耗尽的内息被填补,缓缓注入十道铮铮作响的金色气脉。
哗啦啦,大片气流汇成粘稠白浪,发出冲刷的声音。
好似漏斗卷动,飞快地旋转,席卷整个内院。
“第四次换血……意料之中。”
杀生僧目睹这一幕,眸光如古井无波,并不觉得惊讶。
世所罕见的十道气脉,足以让纪渊在换血三重天畅通无阻。
加上攀登须弥山的砥砺磨练,淬炼筋骨,走得更加稳固。
“可惜了,皇觉寺的大药‘金醍醐’,最能养炼血肉。
比之犹如虎狼猛烈的大丹,更胜一筹。
只是,老衲尚且还未凑齐药材,熬煮成功。
否则的话,年节之前,
应该就能让九郎完成第五、第六次换血,真正在三重天站稳脚跟。”
枯瘦干瘪的老和尚眼皮耷拉,不由浮现遗憾之色。
他本来想找孟玄机“化缘一番”,结果这个老鬼性情奸猾,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派了一头愚笨的坐骑看门,始终不愿现身。
杀生僧再不济也是佛门宗师,皇觉寺的隐脉首座。
怎么可能小肚鸡肠到,专门跟一头妖物计较?
恰恰相反,他很是宽宏大量,全然不会记仇。
看见那头青玉狮有些傻气,特地施展当头棒喝。
用铜钵重重敲了三下,边敲边问“悟否”。
直到青玉狮眼含热泪,方才罢休。
“拿自己养的坐骑挡灾,一别几十年,孟玄机的无耻,果然是一点也没变。”
杀生僧诵念佛号,思索该从何处化缘,讨来那些千年份的珍贵药材。
以他佛门宗师,皇觉寺隐脉首座的境界与地位,只要亮明身份。
自有许多人奉为上宾,甘愿为其奔走。
只是……
“不事劳作,已是懒惰,空手化缘,平白乞食,更加不堪。
如若再去驱使小民,坐享其成,与天魔波旬的徒子徒孙何异!?”
杀生僧摇了摇头,如此想道。
他这一脉虽不持戒,经常喝酒吃肉。
表面好似假和尚,本质却为苦行僧。
少着华美之服,不乘牛马车架。
饮人一碗水,诵上一遍经。
食人一碗斋饭,予人家宅安宁。
当初,北镇抚司的裴途无意招惹邪祟,之所以平安无恙。
正是因为施舍一碗斋饭,结下一段善缘,换来佛门宗师的一滴精血。
“思来想去,只有去找算命的,让他再算一卦,看近段时日有没有财运。”
杀生僧收起心中的苦恼,浑浊的眸光,再次落在纪渊身上。
那股强盛活泼的浓烈血光,犹如精芒喷薄,瞬间照彻整座宽敞的院子。
枯瘦干瘪的老和尚,眼皮抬起。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纪渊的肌体莹润,焕发宝光。
皮膜之下的筋骨好似板甲,经过熔炼化为一体,牢固护持五脏六腑。
根根大筋更是又粗又长,弹抖起伏,好似虬龙盘绕。
“只有虬筋板肋,才能降伏龙象大力!
若非孟玄机故意截胡,使了卑鄙手段,九郎合该入我皇觉寺才是!
得此衣钵传人,何愁隐脉不能重新归于显宗!”
杀生僧似是越想越气,不由动了嗔念,
“下次再去钦天监,看到那头青玉狮,定要再敲几下!”
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磅礴的血气缓缓回落,精纯的内息收于气脉。
纪渊倏然睁开双眼,身子猛地弹起,好像进入某种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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