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国运蒸蒸日上,大有延续百代盛世之象。
可身为天家血脉,藩王尊贵之身,且还操持兵权,位列当世绝巅。
二哥你真的感应不到半点?”
这位风姿卓绝的怀王殿下垂首,眸中灿然金光一闪。
复又抬头望向横亘于京城,庞然无匹的磅礴巨龙。
玄黄二色,愈发不纯!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好像印证心中所想,亦或者即将揭破某桩隐秘。
其俊美脸庞上,不由地浮出一缕得意与满足。
“外强中干,一派假象!
五龙同朝的恶谶正在应验,景朝百代之气数,如受蚕食,莫名外泄,无法稳固。
钦天监那帮练气士,除去八九层的监正以及弟子,恐怕都被蒙在鼓里。
不晓得每年朝廷拨出巨款,遣这么多人勘定隐藏龙脉,探查风水宝穴的意义何在——因为破了的大缸,想要瞒过其他人不被发现,只能不断往里面倒水!
二哥,圣人闭关二十年,帝位空悬,太子监国。
他日夜批阅奏章,宵衣旰食,被称颂为勤政典范!
可为何稳不住龙脉气数?
是五龙蚕食?
亦或者。
有人行窃国之举!”
白行尘那张英武面皮抖了一抖,随后冷硬得像是生铁。
他抬起眼睑,扫过未被唤醒的磅礴巨龙。
竟有几分颓然之相,好似陷于浅滩,再也无法飞跃。
“太子是储君,迟早继承大统,根本无需干这种自损八百的蠢事。”
白行尘不为所动,心坚无比。
“那二哥有没有想过,倘若圣人突破,成就仙体,千秋不死,万载不灭。
太子这个名分,又能剩下什么?
虚衔罢了。”
白容成再次问道。
这一回。
白行尘久久无言。
他按下浮动的心绪,趁着太和殿的群臣哗然,都被陈仇吸引目光的间隙,抬眸去看端坐龙椅的尊贵人影。
那顶旒冕贯玉摇晃,好似帷幕,遮住太子殿下的所思所想,只余下一片深邃幽暗。
一劫之武运,降落于今日
“久闻大都督的朔寒天罡,冻结十方,粉碎真空!
而今一见——盛名之下,似乎难副。”
短短半柱香的时辰不到,面覆金甲的陈仇就已经从中轴线的长长御道,缓缓行到太和殿外。
闲庭信步,从容自若!
即便披坚执锐的禁军虎狼血气冲天,所结成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足以抵挡五境宗师。
却根本拦不住那袭麻袍!
独立于大千之外的混洞小界,宛若一道深邃帷幕蔓延四面,将万事万物的道则法理隔绝开来!
纵然穹天之下,血气、煞气、浩然气喷薄而出!
两位大宗师的武道真意,几乎凝聚成粗大如山岳的笔直狼烟。
大有摇落星斗,撼动大地的威烈霸道!
天人合一,引动万象。
众生无不心悸惶恐,好似面对滚滚天雷碾压的十类万种!
但不管两位大宗师如何施为,始终都无法牢牢镇压气势愈发拔高的陈仇!
这位灭圣盟主双手负后,眼眸琉璃晶亮,光泽莹润。
似能倒映出世间一切悲欢离合,仿佛一尊庙宇里面供奉的神灵金身。
周身熠熠如星的道文闪烁,好像一挂旋生旋灭的磅礴长河。
头顶那座太宇宝塔滴溜溜转动,至大至刚的浩然剑气、冰封千里的滚滚寒气,还未近身就被消融殆尽。
“五重天上?难怪能与圣人交锋!”
谭文鹰擎拿朔寒天罡枪,眸光陡然炸开沉重军威。
举手投足,好像百万兵锋洪流扫荡!
咚!
只见这位兵家大宗师五指猛然攥紧,像是擒住一条千丈来长的狰狞冰蛟。
刹那之间,天地俱黯!
伴随着轰隆不停的大气爆鸣,朔寒天罡竟如一团刺眼夺目的阴浊雷霆,倏然撕裂深邃幽暗的虚空帷幕!
分割阴阳的无间两界,瞬间就被打得崩塌坍缩!
“可惜了。”
陈仇步伐一顿,气海轰鸣,抬头目睹这一记铺天盖地,兜头杀来的绝灭大枪。
他嘴角含笑,心念荡开涟漪,缓缓传扬出去。
“若你摘得‘军神’大位,的确能成一个强敌。”
麻袍赤足的灭圣盟主驻足不动,悬照头顶的那座玲珑宝塔顷刻飞入掌心。
道则法理如潮水荡开,发出“喀嚓”声响。
弹指一瞬,周遭百里就被封进琥珀当中,凝聚为一团坚硬的实质。
紧接着,那只大袖一挥。
穹天好像塌陷出偌大窟窿,接引无穷罡风狂飙而下。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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