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马场。
今日的马场旌旗昭彰,尽显汉家武威。层层叠叠的华盖下,汉朝君王携皇后、东g0ng部属、其余皇亲贵戚乃至高官显爵,皆按尊卑在各方坐定。自称患有时疾的太子江筑也亲自到场,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咳嗽着。
礼官纵骑环场一周,马蹄翻腾扬起h烟一片,如纵横瀚海,唤起无限豪情。确认场地平整无误后,礼官北面见礼,于是钟擎鼓振,礼乐奏鸣。
乐声中,两队共八位骑士纵马入场,引动看台上欢呼如雷,一时竟将钟声鼓声都压了过去。
为首的正是季公主江疏。今日她身着一袭红衣,两肩以金丝团绣成龙纹,被束袖利落地一收,极尽飒沓jg神。胯下一匹白马,乃是西域进贡的千里宝马,皇帝因今日大赛特别赐予江疏。
江疏身后跟着三位骑手,皆是禁城马球好手,顶戴武官纱帽、身着深红短袍。其中有一人格外高大,t量约有八尺,浓眉方目、短须直鼻,乃是太子府的骑兵教练袁缪。
另一边,四位佘于国的骑士则身着青衣。佘于国以游牧为生,不讲儒道之论,骑手均是一头蜷曲短发,只脑后留一小辫。在人人蓄发的汉国,倒也称得上一道异域奇观。
为首的楚捷额勒青布束发,笑着向江疏抱拳施汉礼。这g鼻深眼的佘于人行起礼来像模像样,江疏挽疆略一抱拳,算是回礼。
马场前,礼官大声宣读着b赛规则。马场长一百丈,东西两侧各有一门。东侧属汉国队伍,西侧属佘于国队伍。所有骑手不得互相推搡,不得以球杆以外的方式击球。b赛记一个时辰,先将球鞠击入对方球门两次,或在时间结束时分数领先,即为获胜。
规则宣读已毕,两队各自就位。北面高坐的皇帝微微抬手,示意b赛开始。一时间角声齐鸣,礼官将球鞠抛入场中,骑手们即刻纵马展开追逐,赛场上一时间烟沙丛丛。
看台上,亦景和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中那道鲜yan红影。江疏的马术确实漂亮,西域骏马本来x子暴烈,而她驱策身下良骑尤似指使手臂,在场内流星一般穿梭自如。
视野里突出一位格外高大的骑士,披一身红袍翼护在后。那汉国骑手仿佛无意地回头一瞥看台上。亦景和顺着那人目光看去,只见东g0ng仪仗下,太子正含笑望向场中。
佘于国青衣骑士皆是驰骋草原的好手,马术jg到、扑跃如飞。而汉国向来重视长枪武术,骑士们掣一柄长杆,心到手到,同样难寻破绽。
骑兵教练袁缪在一次防御中夺回球鞠,手腕轻转,便将球传到中场的江疏脚下。佘于国进攻心切,骑手们大多追逐到汉家半场,此时被夺去先机,只楚捷一人在前防备江疏。
江疏点转球鞠,立即纵骑直入。佘于国骑手见形势有变,纷纷疾奔而来。马蹄滚滚,激起一阵h尘。楚捷持杆相迎,眨眼工夫已到面前。两骑交错之际,江疏轻轻横推球鞠,那球便从马蹄下滚到江疏左侧,只见鞍上一道漂亮的枪花,江疏已倒过持杆双手,一记猛击将球鞠送入门中。
汉家先下一城,看台上欢声雷动。亦景和却无暇庆祝这来之不易的一球。那位浓眉直鼻的高大汉国骑手,仍然时不时地望向看台上的太子,一遍遍消磨着巧合的可能,将亦景和的心弦愈旋愈紧。
……究竟是什么?她的手心微微濡sh。她又一次远远望向东g0ng的华盖。遥遥地,太子从怀中掏出一方红帕,掩面低低咳嗽了起来。
场上又是一阵喧闹,原来楚捷紧随其后,也为佘于拿下一分。瞬息之间,一种直觉使亦景和明晰了马场上的形势。这恐怕不是一场四对四的角逐竞赛,而是……一场围歼。耳畔心跳忽然如鼓,亦景和猛地起身。
……
江疏引着缰绳缓走几步。某种压力如影随形,如一团y翳乌云般笼罩着她,而她试图想清楚这种压力从何而来。取胜的压力吗?似乎不是。细细想来,今日赛场上的一切变化,仿佛早有定论般发生得顺水推舟。
佘于国一向排布谨慎,偏偏一意追逐露出那么大的破绽,又偏偏袁缪能在围挤之下准确地将球送回自己杆下。而得分领先后,汉国的几位骑手又突然乱了阵脚,让楚捷轻易击进一球。先得两分者胜;仿佛有谁刻意想要这场上局势难解难分。为什么?
扫视场中,不经意与袁缪的目光相碰。骑兵教练面无表情地向江疏一颔首,便转过目光追球去了。抬眼向看台上一望,亦景和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
东g0ng仪仗处,一队披甲按刀的侍卫拱戍在外围,不许任何人靠近。
“公主府门客亦景和,求见太子殿下。”
为首的侍卫扫了一眼,挥手打发道:“太子殿下有口谕,b赛结束前谁也不见。”
亦景和并不退缩,又向前半步道:“属下是公主府评复投卷的文官,仰慕太子殿下尊驾已久,终于今日能得拜见,尚盼能有万一荣宠为殿下效力。恳请上官代为通报。”
侍卫冷眼直斥,“什么投卷?再敢sao扰东g0ng仪仗,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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