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过去了,幽夫人已然离去,可是这个家伙,一直等待到今日。
张烈与楼鸿羽,两人先是彼此注视片刻,而后皆是畅然大笑,他们并不视对方为对手,反倒是因为之前的那场斗剑,而觉得对方异常熟悉亲近。
“我已经准备了好酒,你带我在这里好好走一走转一转吧。来了这里一趟,其实也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今天刚好让你这个地头蛇带着,观览一下此地的山形景色。”
其实,砺锋山谈不上是什么名盛的景致。更何况对于修仙者而言,山形景色更是看得多了。
然而游览这种事,本就是看到底在与谁同行。
张烈就驻守在砺锋山,但事实上他也没怎么逛过这里,因此,也只能带着楼鸿羽与他的侍女萍儿,转了转仙芝峰,转了转自己呆了两年的炼器铺,山形秀色,修仙者看得多了。
更多的时候,是萍儿气鼓鼓的在远处呆着,不敢过来,远远看着张烈与楼鸿羽两人一坛接一坛饮酒。
“我修炼的是太玄藏剑宫的镇宗传承太玄剑录,你呢?”
“地煞剑经。”
两个年轻人坐在山峰处,看着下方的落日云海。眼前景色如血铺染,无比壮丽。
面对楼鸿羽的疑问,张烈想了想,说出了实话。
剑锋相触,生死相搏,在一定程度上,两人比对方都更了解自己,更何况自己的情况瞒得过旁人,却很难瞒得过自幼接触强大剑修传承,并且游历各洲大陆的楼鸿羽。
因此,倒莫不如坦诚以待。
当然,张烈也并没有说出全部实话,地煞剑经,仅仅只是太昊道统当中,很小的一部分。
“这个玄黄大世界,有着九域七洲之土,南北东西万里无涯之地,小小的南越不过偏安一隅。而且,还有很大的危险正在酝酿着,张师兄,你可否愿意随我离开这里,以地煞剑经为凭,加入我太玄藏剑宫,更多不敢说,我敢保张师兄的道途直指金丹,便是元婴大道也不是全无机会。”
言说到这里时,楼鸿羽带有着十分诚意,目光炙炙的注视着张烈。
然而,片刻之后,等来的却是那个男人,将手中酒坛移过来,与他手中的酒坛轻触相击。
“多谢了朋友,我相信你是好意,然而修士修道,走到哪里能不经历风霜?没有这些许风霜,恐怕也没有这大道的成就。修仙者因为怕死而求长生,但修仙者想要求到长生,却不能怕死,生死小事耳。”
咕哝、咕哝、咕哝。
张烈举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吞服起其内灵酒。
楼鸿羽闻言深深注视着这个男人,片刻之后,他也是仰头畅饮,而后快意大笑。
“张师兄,你可知道?”
“刚刚我真的好怕你答应。与其与你做一生一世的朋友,我更想与你做一生一世的敌人,怕死长生,长生怕死,生死,小事耳!只为了这一句,我们共饮此坛,哈哈哈哈哈哈。”
“两百年,两百年后,我们再在这里,再在这砺锋山斗过一场,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在那一天,张烈与楼鸿羽两人坐在山峰之间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剑道,关于理想,关于美酒,关于女人。
然而那一日过后,当张烈从倚靠着的山壁上醒来的时候,昨天说过了一些什么,他全忘记了。
只是记得,他与楼鸿羽举着酒坛相撞,约定两百年后的今天,要在这里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此时身边已然没有友人,只有一个木盒正压着一张信纸,随着山风拂动吹刮。
:一部道书,百草养神丹
三皇道统,可分为伏羲(天皇)、神农(地皇)、轩辕(人皇)三位陛下的传承,张烈上一世上过大学,并且喜爱古代道家文化。
他清楚的知道,位于hen省淮阳县城北的太昊伏羲陵庙是中国十八大名陵之首!
那是人文始祖,华夏源流之地。
因此,张烈在得知太昊金章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心有所感,获得其传承之后,更是视之如珍如宝,珍逾性命。
这种情绪,直到他修炼成大道筑基为止。
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道,相比一部道书传承,一个能够将之修炼有成的人更加重要。
张烈出身于那个世界,所以他重视太昊道统。
而楼鸿羽出身此界名门:太玄藏剑宫,那是占据着东域秦洲剑修领袖位置的宗门,传承万载的太玄剑录是此界最强道统之一。
对于这样的顶尖门阀,太昊道统地煞剑经?
一部道书而已,得之能补充书库固然是好的,得不到也没什么关系。在这个宗门而言,传承弟子与资源比那些道统更加重要。
东域秦洲太玄藏剑宫之名连张烈也有所知晓,所以他并不怕跟楼鸿羽交底,因为他知道在对方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甚至于金虹谷的三位老祖,也未必重视一部道书,超过重视一名修成大道筑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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