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汤林眯起眼睛,瞳孔收缩,映出前方景象,冲去的士兵像是一团黑气包裹,紧跟发出惨叫,有人捂着脑袋鲜血淋漓,跌跌撞撞栽倒。黝黑的木棍在黑气里挥舞,劈在一个士兵肩颈,随后一道身影冲出,一跃而起,踏着后面另外几个士兵肩头,飞速延伸庭院。
护卫在汤林身边的一个亲兵举刀迎了上去,全力劈出一刀,就听呯的一声,半空飞纵而来的身影,手中黝木砸在他刀口上,硬生生砸出一点火星的同时,压着刀背贴到那亲兵胸口,巨力推着对方连人带刀一起飞了出去,炮弹般砸翻端有黑狗血的士兵,盛着半盆的木盆碎裂飞舞,与鲜血一起坠下。
降下来的徐怀遇手中黝木一架,单手将汤林双臂挥砍的一刀稳稳接住,“徐某早已不是军中校尉,真君赐我法宝,也赐我些许法力。”
单臂向下一压,汤林就感双臂吃力,虚弱的向下坠,身子也跟着渐渐往下,几乎蹲在了地上。
“真君仁义,不喜乱杀无辜,否则他早已回来,将尔等杀个干净!”
几乎半跪地上,双手握刀横在头顶的汤林咬牙努力支撑,此时双手都在疯狂的颤抖,以往他听过一些关于修道中人的传闻,眼下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寻常人与修道者之间存在的差距有多大,面前这位徐怀遇,他是清楚的,想不到短短五年,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呃呃呃……
汤林低声怒吼,快要坚持不住时,紧咬的牙关松开,他大吼:“黑狗血!”
那边,最后一个端着木盆的亲兵犹犹豫豫的看着地上的校尉,又看了看徐怀遇,“啊!”的大吼一声,冲上前将黑狗血扑了过去,初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或许手有些软,竟淋在了汤林身上。
那边汤林,和徐怀遇都愣了一下,前者心里直骂娘,索性错开头顶的黝木,在地上滚了滚,一把将徐怀遇抱住,他身上有黑狗血,可破其法术,那对方自然就用不出来了。
“快抢他手中法器!”
周围兵卒闻言,齐齐冲来。徐怀遇被他抱着腰身,使劲那黝木砸在其后背,那黝木供奉香火多年,早蕴有法力,否则陈鸢也不可能拿给他防身。
“啊!”
被敲了几下,汤林吃不住这种力道,疼的松手,反手勾着背脊满地打滚儿惨叫,这一幕吓得冲来的士兵刹住脚,迟疑的不敢上前。
徐怀遇借机向后退了退,催动黝木上蕴着的法力,庭院里掀起一阵大风,老树摇晃,落叶带着泥土、细石漫天纷飞,一众士兵埋头遁地护着脑袋,好一阵飞沙走石停歇,这才敢抬起脸来。
庭院里,哪里还有徐怀遇的身影。
“他跑不了。”
“黑狗血果然有效。”
“先救校尉!”
反应过来的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地上还在惨叫的汤林搀扶,然而一动他,惨叫声更加凄惨,一摸他后背,这才发现,脊骨已被打的断裂,往后怕是成一个废人了。
就在兵卒将人抬离院落时,阴影处,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出,正是消失不见的徐怀遇,他哪里有那么强的法术,可以凭空消失,不过借着掀起的大风,趁乱躲了起来。
看着追捕的兵将,还有捕快消失院门,他小心的靠近过去,确认走远后,才松了一口气,忍着使用法术过后的眩晕和呕吐感,走去门房那边。
门房老头被劈了一刀,从脸上一直拉到颈脖,死在了地上。
“这帮杂碎……”徐怀遇靠着墙壁颇为痛苦的缓缓坐下来,这处院子是庙里一个信徒的宅院,颇有些家资的,只是老伴旧疾缠身,是被张氏三兄弟医好了病根,从此老两口连带家中子女都颇为信奉真君。
后来城破,庆王打进来杀了皇帝,更是将庙观推倒,城中信徒哪里肯干,守着庙观与官府、士兵发生了冲突,老两口在冲突里被士兵砍伤,伤重不治死了,其余信徒也有死伤,被驱赶散去。
徐怀遇在混乱里,将妻儿托付给一个信徒帮忙安置在城中其他地方住下,这几日里,自己则到处东躲西藏,想不到还是被官府的捕快发现踪迹,追到了这里来。
“公孙隶!!”
他看着老人的尸体,死死咬紧牙关,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事情到了眼下,他未曾想过要组织信徒与朝廷对抗,那样无疑是让他们送死的,毕竟那日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了,足有百余人。
可看到无辜的老人惨死屠刀下,心里那股愤怒,终于有些压抑不住了。
“打退胡人,天下好不容才太平几年,你弑君……你让其他诸王看到机会,你想让更多的死……”
徐怀遇靠着墙壁低声叫骂,想到太平日子往后可能就没有了,这座城里,京畿周围的信徒、百姓不知会有多少死在战乱里。
“当你娘的皇帝!”
他狠狠骂上一句。
大乱将至
“当你娘的皇帝!”他狠狠骂了一句。
徐怀遇紧抿双唇,随后慢慢起来,将满脸是血的老人抱在怀里,一瘸一拐的走到院里,替他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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