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将有神剑,想必有此依仗。”
“哼,我们也有依仗。”
话语声里,城外集结的鼓点声渐渐停了下来,天地间变得一片安静。
梁字大旗猎猎招展,陈庆之骑在马背上,望着前方巍峨的城墙,目光最后落去面前的一排排梁军士卒。
这些都是跟随他出来的士卒,若攻打不下这座城,那这里许多人将埋骨异乡了。
到的紧张的时候,陈庆之就会想的许多,也有着许多情绪,但今日,他咬着牙关,将那些不适宜的思绪一股脑儿的压了回去。
他视线里,只有这座魏国重镇。
“将军,时辰快到了。”有亲兵看了天色提醒道。
明媚的阳光正从东面迅速蔓延过来,照在那身洁白的袍甲时,陈庆之抬起脸,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剑柄也在缓缓退出剑鞘。
声音在他口中渐起。
“诸位随我过来的将士,我等受陛下之命,千里迢迢而来,攻城略地,许多魏国兵将死在了我们手中。
前方那座重镇里,有元天穆、杨昱、元庆这些魏国的大官将军,他们恨不得吃我们的肉,拔了我们的皮,拆了我们的骨头。”
他声音渐渐拔高。
“而我们只有七千袍泽兄弟,每一个都是我大梁响当当的男人,我们能让他们杀吗?!是时候让我们看看南方的勇士,也有何等的威猛,有踏破北方的悍勇血气!!”
锵!
白龙剑拔出鞘,映着明媚的阳光绽出一片森寒。
陈庆之张大嘴,望着眼前那座重镇,声音咆哮而起:“南方的儿郎,拿起你们的武器,带上你们的血勇,跟随我,我们一起杀上城楼——”
剑锋轰然斩下。
“白袍军,开战!”
破剑
“四千人攻城……”
风吹着片片树叶翻转抖动,摇曳的树梢下,陈鸢微微蹙眉,看着除骑兵之外的,四个千人阵列伴随陈庆之那声开战,缓缓动了起来。
“这般勇气,唉。”陈鸢叹了口气,若非这修道者身份,他恐怕没有站在其中与一众士兵向巍峨的城墙发起冲锋。
这方天地,战鼓声再次擂响,光着膀子的壮硕兵卒立在数辆车斗上,有节奏的敲起了鼓点。
咚!
咚!
……
轰轰的脚步声伴随鼓点有序前行,一列列一排排的梁军步卒咬着牙关,微微咧开嘴唇长长的吐息着,有人甚至牙齿都在‘咔咔’碰响。
四阵左右,则是扛着云梯的兵卒,他们多是身强力壮,速度颇快的人选,看着渐近的城墙,血丝瞬间都在眼球密布,每走一步,都踩的结实。
“准备!”
看着接近城墙上箭矢范围,陈庆之低吼了声,令骑奔涌各阵发出嘶喊,将命令层层下达,阵型前方的盾卒,轰的倾斜上方,挡住自己以及身后的同袍。
四阵中央的陈庆之仿佛有着错觉,他偏头看去远方的林野,片刻,转回目光,紧咬的牙松开。
步入一箭之地的刹那。
他大喊:“攻城!”
这片原野如同滚油溅入冷水沸腾起来,弓手迅速上前挽开弓弦,无数箭矢密密麻麻飞向城楼,噼里啪啦钉在竖起的大盾,或射在墙垛溅起些许石屑掉下城头,更多还是飞入盾后,溅起无数血花。
箭雨压制的一刻,原野上的四千梁军步卒轰然撤开盾牌,朝城根发足狂奔,洪流席卷之中,陈庆之骑一匹白马,冲锋在前,不时挽弓精准的射出一箭,嗖的钉在两面大盾中间缝隙,有魏兵顿时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
“快!搭建云梯!”陈庆之飞快射出几箭,垂下长弓大喊。
此时,城楼上如蝗的箭雨也倾覆而下,黑压压的抛下城墙,落在早已布置好的盾牌墙上面,一个个盾卒举着大盾顶在头上,掩护身下弓身飞快穿行的同袍,耳中全是‘叮叮当当’的一片。
有人叫喊,有人发出惨呼中箭倒下,冲去的梁兵顶替倒下的同伴位置,扶着已立起来的云梯轰的靠去城墙,往上提拉,坚固的钩爪死死扣入墙砖,几乎同时,一架架云梯已在大半段城面一一靠了上去,如蚁潮般的梁军顺着云梯疯狂攀爬。
“杀!”
陈庆之将白龙剑横在口中叼着,跟着前面的士兵迅速攀爬,身侧不时有身影拖着惨叫直直坠了下来。
上面此时已经杀做一团。
两柄长毛刺穿攀上墙头的梁卒,将对方推下城墙的一刻,后面的同伴躲开尸体,跳下墙垛挥刀扑去刺来的枪阵,发疯似得挥舞,不停的左右腾挪,尽量打开、躲开刺来的枪尖,对面的魏兵也在疯狂呐喊,枪林带着一片片寒光也在疯狂抽刺,将发疯的梁兵钉死在地上,第二个、第三个梁卒紧跟上来,有人拉起地上不停涌血的尸体推去枪林随后挥刀刺在被尸体撞的摇晃的魏兵身上,推着刀柄奋力向前撞了过去。
“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带着梁卒的狠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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