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了一声:“这是迫不及待来本官面前炫耀吧,从前河口镇交税超过平安县三倍有余,而今平安县就只有这一次超过了河口县,有什么可炫耀的?算了,老沈这些年也不容易,终能扬眉吐气,且让他得意一回吧。”
付县令背着手迎出去。
一走出去,就见县衙门口有接近十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付大人,这些都是曹家奴仆,曹家乃河口镇大户,曹家人犯事,那自然交给付大人来处置。”沈县令正了正官帽,冷声道,“袁师爷,你来说,他们犯了何事?”
袁师爷走上前:“曹家奴仆冒充官府抓人,且伤了村中无辜百姓。”
曹家,乃河口县码头上第一商户,河面上的船只大部分都属于曹家,而每年河口县商税,曹家就占了大半,所以付县令很给曹家人面子。
此时一听曹家人犯事了,付县令第一反应就是帮忙遮掩。
只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出口,沈县令就开口道:“付大人可知曹家人伤的是谁,乃是圣上亲封的九品穗孺人,一介商户奴仆,竟敢伤有官身的朝廷命妇,这事若是传到知府大人耳中,付大人可知有什么后果?”
袁师爷朗声道:“九品穗孺人,乃平安县大河村赵程氏,因有再生稻之功,圣上千里传旨,这是何等殊荣?然,穗孺人却在册封当日,被曹家刁奴所伤,下官亲眼所言,长刀从穗孺人手臂划过,鲜血如泉涌,令人触目惊心,穗孺人当场晕厥……”
“唔唔!”
徐婆子大声呜咽起来。
可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觉得自己好冤枉,比窦娥还冤,那赵程氏的手臂才破了一道小口子,流了一滴血伤口就凝固了,竟然被袁师爷形容的这么恐怖……读书人一张嘴,真是黑都能说成白……
曹家奴仆被付县令升堂审问之时,大河村也热闹起来。
程弯弯家的房子院子都建的很大,但这会儿,不管是里屋还是外院,连落脚的空隙都没了。
全村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凑到这里来看热闹。
“老天爷啊,原来这就是圣旨,我可算是开眼了。”
“圣旨好香,是不是用香料熏过,让我闻一闻。”
“先让我摸摸看,呀,好像是绸布,但是比绸布更顺滑……”
“一个个!都给我让开!”
赵老头子中气十足吼了一声,一堆妇人婆子连忙放下圣旨。
“皮粗肉糙的,摸坏了你们赔得起吗?!”赵老头子将圣旨小心翼翼放进漆盘之中,扭头看向被挤在角落里的程弯弯,“老大媳妇,这好消息,也该通知给赵家老祖宗,我能不能把圣旨请进祠堂……”
程弯弯开口笑着道:“这圣旨封赏大河村三千亩地,自然该请进祠堂,让老祖宗们都高兴高兴。”
里正和赵老头子两人护着圣旨,带着村里一群老头子一起朝祠堂走去。
留下来的妇人们继续观摩那些御赐之物。
“这是孺人服吧,真好看,也不知道是啥子布料做的,看着就金贵。”
“瞅瞅这帽子,上面金啊银啊玉的,好重啊,戴着脖子疼不疼?”
“这不是帽子,我听圣旨说,这叫孺人冠,大山娘,你戴上让我们看看,开开眼呗。”
赵老太太咳了咳道:“这孺人服和孺人冠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老大媳妇,你先进去试一试,哪里不合适得赶紧改,万一以后要穿着办事,临时改也来不及……”
其实吧,她是想看看这孺人的衣服穿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儿。
她老人家活了六十年,是真的没见过这些东西,也没感受过这样的阵仗,就很想……开开眼。
村里其他人纷纷点头,眼巴巴瞅着。
宴请全村
程弯弯拿着御赐官服进里屋换上。
这衣服有三层,里面一层白色的丝织里衣,再一件淡青色的中衣,最后是暗青色的外衣,衣服上绣着暗纹,穿在身上很有分量,自然也很显气场。
再戴上那重重的孺人冠,整个人的气势就全然不一样了。
她推开门,从里屋走出来,围在堂屋里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日光从程弯弯身后铺开,如水墨晕染,她头上的冠闪闪发光,身上官服上的暗绣被光一照,就有光晕折射出来,她整个人就好像是站在光芒之中,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像是高高在上的贵女。
“拜见穗孺人!”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率先跪下来。
屋子里院子里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
“拜见穗孺人!恭喜穗孺人!”
所有人,包括年长年幼者,也包括她的四个儿子。
就连张婆娘和张无赖也跪拜在地,脑袋低低垂着,大气都不敢出。
程弯弯连忙将孺人冠取下来,她可不想变成村里格格不入的那一个,她正要开口让大家都起来。
程昭突然跪着上前,双手举起一个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