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毒性不大,所以并无性命之忧,但这毒药伤身,会一点一点侵蚀五脏六腑,中毒者慢慢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程弯弯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很清楚砒霜的毒性,没有自愈性,必须药物帮助排毒,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她缓声道:“将扬州城中毒者按照病情的轻重分成三类后,将具体数据汇报给我。”
那管家点头,立即拿着小册子翻看起来,不一会儿就走过来道:“中毒者共计一百一十三人,轻者腹痛腹泻,有八十五人,中度者便血晕厥,共二十一人,重者体温极低,卧床不起,偶见意识模糊,共七人……小的总结了一下,食用鳌虾越多的人,症状就越凶险。”
程弯弯站起身来:“那就去最严重患者的家中走一趟。”
何老爷子忙道:“穗淑人刚抵达扬州城,还是再休息一夜处理此事吧……”
赵二狗也跟着开口:“娘,你休息吧,我代替你走这一趟。”
“我多休息一天,他们就多一分危险,人命关天的事,耽误不得。”程弯弯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子,“走吧,前面带路。”
何管家在前面带路,安排了低调的马车,一行人乘坐马车到了扬州城安静的住宅区。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富户,四五进的大宅院,大门处略显低调,但也能看出那细节处的奢华精致。
何管家上前敲了敲门。
门打开一条缝,开门的人一看到何管家前来,顿时蹦出来,破口大骂:“你天天来干什么,是想看我们家老爷死没死吗,要是我们老爷真的死了,你们何家也吃不了兜着走……”
何管家被骂的灰头土脸,为了跟进患者的病情,他天天登门,天天被骂,已经被骂习惯了。
何老爷子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你们老爷目前如何了,能否让我们进入探望?”
“哟,这不是何老先生吗?”守门的人讥笑道,“事发后何老先生就逃出扬州城了,没想到还敢回来,这件事我们已经上报了官府,官府一定会给我们老爷一个公道!还有,我们老爷没死,不需要何老先生假惺惺来探望,请回吧!”
他折身进去,准备将大门关上。
程弯弯走上前,淡声开口:“我是大河镇穗淑人,不知你们家老爷见不见?”
那门房愣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程弯弯,似乎是在确定她的身份。
程弯弯也不想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将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你没见过世面可能不认识,想来你们老爷知道这是何物。”
那门房小心翼翼将令牌接过来,纯金打造的牌子,很有分量,上面刻着四个字——三品淑人。
他捧着令牌,转身连忙往里跑。
不一会儿,他就从院子里出来了,归还令牌,然后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请进。”
程弯弯迈步走进去,赵二狗紧随其后,然后是何老爷子和何管家,还有程甲程乙跟随。
这宅院里头假山花园,亭台楼阁,长廊水榭,幽雅而有格调,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住宅,不过因为是商人,一些规格布置只能用规定的款式颜色,不然还能更奢华。
走到住宅门口,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迎出来:“穗淑人来临,民妇有失远迎,还请穗淑人恕罪……”
这妇人一身憔悴狼狈,头发也是匆匆拢上去的,一看就知道方才是在家里梳妆打扮,所以迎接迟了。
程弯弯将她扶起来:“曾夫人,带我去见见你家老爷吧。”
一提起自家老爷,曾夫人就开始落泪:“九天前,老爷宴请四五个好友去扬州鳌虾酒楼用餐,一口气点了十盘油焖鳌虾,他那些朋友们不太爱吃重口味,十盘就有九盘入了老爷的肚子,当时吃完后就开始呕吐,连忙回来请大夫诊脉开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好转都没有……”
一口气吃九盘,难怪这曾二爷是所有中毒者中症状最严重的一个。
程弯弯跟着曾夫人往里走,刚走到曾二爷内室门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冲出来,对着程弯弯劈头盖脸骂起来:“你就是那劳什子穗恭人是不是,都是因为你养出了毒物,我儿子才中毒倒在床上一病不起!你养毒物就养啊,为什么非要端到餐桌上去卖钱,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我都给你,只要你还我一个好好的儿子……”
老妇大骂着,痛哭起来。
“娘,这是穗淑人!”曾夫人连忙拽住自己婆婆,“三品穗淑人,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妇,咱们不能无礼……”
“我儿子都快死了,我还讲什么礼数!”老妇一脸愤怒的盯着程弯弯和何老爷子,“赚了这么多黑心钱,你们迟早遭报应……”
“咳咳!”内室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我说了,这件事和穗淑人没关系,和老何也没关系,是我自己贪嘴吃多了……咳咳咳!这鳌虾才不是怪物,是人间美味,等我病好了,我还要吃,不过不能一口气吃这么多了,得悠着点来……”
程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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