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皇地祇道:“苍生百态,各有其所成,如百花盛放,皆有其美。”
“以你自己的理念强加于旁人身上,也是霸道。”
清玉道人道:“以金玉之才而拿来铺路,不是浪费是什么?以金丝美木,本可雕琢至宝,却拿来烧柴,不是愚钝又是什么?得昆山之美玉,却扔入江河之中,言道无为,说可为湖海波涛冲击以成宝,不是傲慢是什么?!”
后土皇地祇感觉到一种平静之中的愤怒。
无可奈何,劝说道:“众生百态,未必皆要成你眼中之才。”
“这大千世界,不亦如此,有繁花万种,才是蔚然大观。”
“道友若是要让世间万物都要塑造为你眼中之才,不也是无趣吗?”
清玉道人似乎赞同,颔首,道:“所言甚是。”
旋即淡淡道:“然而,吾之目之所及,不需要废物。”
后土皇地祇无言以对,只好道:
“你要传授他武功?”
清玉道人淡淡道:“打基础而已,修兵器为棍,这东西只是负重,不是兵器。”
“他的兵器是那把剑,但是从棍法之上也能打好剑术的基础。”
“棍为百兵之祖,诸多兵器的法门都可以在棍上寻找到源头,也是入门最简单的兵器,枪戟之刺脱胎于棍法之点,刀剑之斩则类于棍之抡。”
“若他真学会了棍,则三十六般兵器之中,绝大多数的兵器都可以随心使用。”
“历劫入世,总有用到的时候。”
后土皇地祇道:“你不打算教他技巧之类?”
“不必。”
清玉道人淡淡道:“我会压低境界,等到他背负此物,能避开我的攻击,便是身法;能持此棍,打中我一下,即是武技大成。”
后土皇地祇看到清玉道人眼底的从容,以及傲慢之下的纯粹赤诚,知道祂只是单纯的见良才美玉而不忍弃之而已,只怕是苦了那少年道人,这一日少年道人累得狼藉不堪,勉勉强强才做好了饭菜,端着碗筷走出来的时候,却又有另外一位女子来到了此地。
却见她姿容甚是宽仁,虽不甚美,却也给人一种文雅之感。
她微笑看向那少年道人,而后收回视线,看向坐在正座的清玉道人,行礼道:
“弟子见过老师。”
“嗯。”
这位气质宽仁的女子含笑看着少年道人,上下打量。
而当这位女子看向自己的时候,纵然是心性如少年道人,一时竟也有一种心惊胆战之感,而清玉道人言简意赅道:“理性如调琴,弦紧便有断,慢则不应,紧慢得中,琴可调矣。”
“只知苦修,不是正道,也该要读书,学文。”
“她名为太元,将会每日教导你学识,文字,礼仪之流。”
少年道人张了张口,结结巴巴道:“晚辈,不需要这些了吧?”
清玉道人淡淡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诸上古仙神的语言和风俗,先天生灵交流时候有几种方式,龙族凤族的语言,太古年代的礼仪,古代遗迹之中的破解方法,以及第一劫纪到第五劫纪之间的历史年代记录,你都知道了?面对太古年代的先天生灵如何保持礼仪,如何表达自己没有敌意的方法你懂得了?”
“连这些都不懂得的话,没有资格出门。”
“去读书吧。”
“记住,一日十二时辰,不可停滞行炁,需在有为无为之间。”
“且去罢。”
少年道人头皮发麻。
后土皇地祇看着那位女子拉着少年道人去一侧读书,教导文字。
而虚空之中泛起涟漪,那一个院落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后土皇地祇若有所思,道:“太元圣母……第二劫纪所生。”
“玉清元始天尊十二圣真之第二位。”
一侧的元营元君疑惑道:“这位的名号,我似乎听到过。”
后土皇地祇道:“她的名号不显,十二圣真之中,不擅长战斗,和天蓬不同。”
“但是,你或许听过她的儿子和女儿。”
元营元君疑惑。
后土皇地祇淡淡道:“一名,西王母。”
“一则,东王公。”
!!!!
元营元君面色骤变。
后土皇地祇叹息,玉清元始天尊一脉,极难以入门,也极难以出山,但是一旦出山,绝无短板,皆天下第一等风流之辈,都曾经纵横一个劫纪,哪怕是打基础,可是这种难度也让她都叹为观止,心中也不由想到一个可能,若是这少年一开始就入玉清,是否更好?
……
而少年道人陷入前所未有的压力之下时候。
某位‘离家出走’的少女脚步轻快回到了牛宿,一打眼就看到了父亲和牛叔跪在那里,先是疑惑,而后挥手灿烂笑着道:“爹爹,牛叔!”
“我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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