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椅子站起来,魏西陵赶紧上前搀扶,
太夫人搀着他的手,边走边道,“那么多年,他一个人在外面,吃得苦最多,你们不能再欺负他。”
魏西陵道:“太奶奶,我会护他周全。”
太夫人说着让丫鬟打开一个梨花木橱柜,从中取出一个雕花檀木匣。
“西陵,我知道你从小肩上杠着责任,事事都没得选。如今你是坐镇一方的君候,相偕白首之人,太奶奶想让你自己选。”太夫人将木匣交到他手中,合上手掌,“相思树上连理枝,千年化做金玉,我请巧匠雕琢而成,留给将来孙媳妇,你收好了。”
……
魏西陵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枚红绳穿过的手珠,千纫丝编制的红绳,刀剑都斩不断,红绳穿过一枚纹理斑斓的古玉,晨光下温润沉蕴的古玉,折射出细细的暗金色。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地叩响了。
魏西陵将手珠搁下,“何人?”
听声音他就知道不是吴岱。吴岱的脚步声没有那么轻盈。
“皇叔,吴伯今天有事,我就替他来送朝食。”清早,魏瑄的声音温润明朗。
为了萧暥的安全,这几天仆从都不让进入公侯府内庭,一应事情都是吴岱处理的,包括送早点。
魏西陵向来早起,但萧暥身体有恙,正好赖床,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而且萧暥睡觉卷被子,想要不被他卷走被子,就只有抱着他睡。
所以清早魏西陵起身,为了不吵醒身边的人,他都是合衣靠在榻边静静看书或者处理事务,等到卯时,由吴岱把早餐送进来。
萧暥还没睡醒,就糊里糊涂地被喂着吃了,吃完了在他身上蹭蹭,继续睡。
魏瑄端着漆盘进来,晨光熹微,照着榻前帐幔深垂,隐隐绰绰可见依稀淡影。
他微微一顿,轻声道:“今天是初一,吴伯让厨下做了如意糕。”
一只修长清劲的手接过了漆盘,“阿季,辛苦了。”
魏西陵其实知道,这几天的早点都是魏瑄做的。因为无论是公侯府的厨房,还是永安城的小吃,都没有这样的手艺,他才来江南一个多月,江南的小吃倒是都学会了。这孩子既聪明乖巧,且很有心。
一念及此,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无声却胜有声。
片刻后,魏瑄听到帐中传来极轻微的厮磨声,不自然地偏开头去,正好看到案头檀木盒上的金玉手珠。
他目光微微出神地停留了片刻,又落到不远处晶莹剔透的三生石上。心中随即隐隐一震。
这不就是一个月前他扔到公侯府庭院池水中的三生石吗?
今日是初一,公侯府里往来拜会的人不少。因为几天前和太夫人的一席话,魏西陵今年顺势就把这些一干事务都交给了魏曦。
魏曦从小在公侯府长大,不仅处事公正,而且为人温和善于辞令,不似他寡言少语,有时就会显得不近人情。
他清楚太夫人所虑,如今魏燮已损,又因为方宁暗害魏燮,以及他拒绝和方氏联姻两件事,使得魏方两家的关系已有裂痕,魏曦和方娴联姻不仅是对魏方两家联盟之巩固,也是为了将来,魏曦和方澈在治理江州的庶务和政务方面,能成为他的助力,而他可以将注意力更多地转向军务。
除了北伐扩军备战之外,还要平豫州,定巴蜀,一统天下,最后远征漠北,在赫连因还未成气候之前,一举平定北狄。
这些事情,趁着这新年后,就要开始部署了。
午后,魏西陵辞别太夫人,前往江汉大营巡视。乱世之中,即便是新年,也不过是戎马倥偬间的片刻相聚。
从永安城出发,快马加鞭,一日可达江陵渡口。因为萧暥身体还没养好,魏西陵改乘坐车驾,时间要慢上一日多。于次日傍晚抵达江陵渡口。
江汉大营建在江边,依山傍水,分为水师营寨和轻骑营。
稍事休息后,萧暥就去营地巡视,今天已经是初二,谢映之跟他约好初十之前要回大梁。撇去路上的五日,他这趟江汉大营之行后,就要匆匆启程北上。此番回家说是过年,其实在家里也就蜻蜓点水般待上三天而已。
东北的北宫达虎视眈眈,豫州虞策,巴蜀赵崇都不是善茬,更何况还有远在漠北的赫连因。天下纷扰,烽烟四起,还远远没到他可以放松懈怠的时候。
城墙沿江而起,登上城墙,浩瀚的江风扑面而来,此处江面开阔,为楚江与长江汇流之处,夕阳余晖下,江水浩浩荡荡奔流东去,蔚为壮观。
登上城楼,可以清晰地看到沿江列阵的近百艨艟斗舰,阵中楼船林立,左右两舷密布连弩,突冒走舸轻快地在其间穿梭,训练有素,阵势森然。再远处的山麓是轻骑营,远远望去尘土飞扬。
魏西陵道:“此番招募十万新军,在此训练。半年后即可参战。”
萧暥心中凛然,魏西陵果然够靠谱,西征之后还不到两个月,新军竟已经颇具规模,这效率绝对是实干派。
但是,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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