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他现在担心盛忠的安危。
半晌后,一片不起眼的树叶飘飘荡荡地浮上了半空。
玄门里禁制重重,魏瑄的秘术极为受限。他费了大半天的劲,才让一片树叶勉强地飘出了数十尺,摇摇晃晃上了一片高坡,然后借着风力拼命一跃。那树叶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被山风刮了下去,徐徐飘落到学舍的屋檐上。
树叶的两侧都画着眼睛,无论哪边落地他都能看到外界的情景,于是他像一只猫一样趴在屋檐上,看玄门弟子们在下面来来往往。
卫宛回山后,玄门似乎正在准备什么仪典,他看到青锋正在嘱咐弟子们些什么。
大概是这个原因,卫宛没有腾出手立即处置他这个邪魔外道。
人群中,他看到了盛忠。
盛忠看上去精神不错,这让他稍松了口气,但是不知为什么,盛忠好像忘记了他昨天的嘱托一般,若无其事地跟着其他弟子说谈忙碌。仿佛昨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就在魏瑄心生疑惑的时候,一阵山风刮来,他的视线就随风而荡,接着陡然一暗,好像跌落进了谁的衣袖里。
接着,过了不知多久,等他眼前再次明亮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卫宛严峻的目光。
午时,一道加急军报送到了大梁城,北宫皓被袭,北宫达震怒,令庞岱率兵二十万南下。
几乎是同时,远在东郡的玄门观察寮送来了一条让人不安的消息,康远侯本月中旬随着运送铜铁矿的辎车前往黄龙城,至今未归。
谢映之闻讯断言,黄龙城已经失陷了。
如今的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北境,庞岱大兵压境,而南方,襄州腹地火起,黄龙城陷落,也就是说,他们面临着南北两路被夹击的处境。
萧暥脑阔疼,一旦战事起,那么春耕囤粮扩军的新政就要被打断了。
“北路并不足为虑。”谢映之道。
萧暥一诧,谢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北宫达令庞岱率兵二十万南下,还不足为虑?
谢映之道:“这些时日以来,幽燕两州卖地成风一片乱象。仅因为卖地而起的纠纷就有数十起。不少地方已闹到了私兵互斗的程度。”
萧暥顿时明白了,幽燕两州内部不稳,各大家族之间争利不休。北宫达不会选择在此时大举南下。
“主公可派遣一员将领率兵前往迎战,把声势做足即可,北宫达见占不到便宜,自然就退兵了。”谢映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只是这将领的人选……”
萧暥明白,既然要造势,这派到北境的将领还不能太没资历,否则没法唬人。
但如今程牧派驻凉州,瞿钢失陷襄州,他麾下一时无将可派。
他想了想:“有一个人选。”
大司马府。
“许慈?”秦羽疑惑的看向正搀扶他坐下的许慈。
这些日子,秦羽的腿伤拄着拐杖已经能勉强走路了,许慈就时不时来看他。
在萧暥看来,许慈虽然是秦羽的副将,但当年北宫达兴兵南下,他就随秦羽北上据敌过,和北宫达作战有经验。而且北宫达多疑,许慈北上,就会让北宫达心中暗生疑窦,秦羽是不是已经康复?
秦羽却面有忧色,“他只是副将,是否能堪当此任?”
他的疑虑不无道理。
两年多前,北宫达就曾派左袭率兵南下,当时秦羽亲自北上御敌。
这一战秦羽出师不利,陷入僵持后,还曾被围困在高唐,最后是刘武率兵北上支援,才逼退了左袭。他因此还总觉得欠了魏西陵一个人情,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如今北宫达再次派庞岱进兵来势汹汹,虽然不是名将左袭领兵,但庞岱也是北宫达麾下大将,许慈一个副将能打赢吗?
萧暥眼见被他这么一说,许慈的神色明显暗下去了几分。
他心道:大哥你这也太实诚了,这种打击人的话怎么能当着面说。出征之前,太折锐气了。
而且这只是一场声势之仗,幽燕境内不稳,北宫达不会卖力打的,派许慈一个经验老道的副将去应付足够了。
但这话如果实说出来,也很打击人。
等于告诉许慈,虽然你是个副将,但北宫达这回也不会用力打,这仗没啥难度,兄弟你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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