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就送到这里罢。”萧暥忽然勒马道。
魏西陵蓦一怔,“阿暥,你不回江州了?”
“西陵,我骗云越的,我不能跟你回江州。”萧暥怅然道。
“我是越狱的囚犯,陛下一定以为我会去江州。到时候若大军压境,西陵,你是战与不战?”
魏西陵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战。”
这一生,为你而战。
他转过身深深凝视着他,沉声道:“阿暥,江州是你的家,也是你的后盾。哪怕你要与天下为敌,江州和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萧暥心头不可遏制地一震,胸中涌起一股热意,他不禁仰头吻住了魏西陵的唇。
细雨纷纷里,柔软的唇舌融化了彼此。
“西陵,这场仗你不能打。”在漫长缠绵的斯磨后,萧暥喘息道,“你是一方诸侯,一旦你和朝廷开战,势必掀起内乱,正中了风长离的下怀。”
魏西陵抵着他的额,蹙眉道,“阿暥,你想怎么做?”
“我去广原岭。”萧暥轻啄着他的唇畔,“那里山高林密,足够与他们周旋。你回江州找映之,映之说过,他给我准备了一条后路,这个时候应该用得到了。”
……
雨渐渐停歇,阳光从乌云后透出来,照在雨后的树林里一片晶莹,刘武等人也策马赶了上来。
两人在马上揖别,各自远去。
两天后,萧暥抵达广原岭。
初夏的山林苍翠欲滴,雨后,空气中有木叶的清香。
萧暥带着五六个亲卫,刚入山就遇到了值守的岗哨,那小卒揉了揉眼睛:“大统领?”随即欢呼道,“快,快去报告当家的,大统领回来啦!”
接着,萧暥在一群山匪的前呼后拥下进了山。当年当山大王的感觉又回来了!
片刻后,萧暥威风凛凛地坐在黄龙寨的虎皮大椅上,“伏虎,山中现有多少兵马?”
伏虎出列道:“回大统领,步卒一万,骑兵三千,弩兵三千,重甲两千,统共一万八千人。”
萧暥点头,即使朝廷要来围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可以仰仗地形,予以周旋。再说,小魏瑄真的会对他赶尽杀绝吗?
至多派个大将,象征性地围剿一下?
他只要往这莽莽大山里一钻,周旋个把月不是问题,这时,也该等到谢映之的消息了。
萧暥正思忖着,伏虎道:“说起谢先生,一年多前,他来过山寨,还在这里住了一阵。”
伏虎说话间还看得出对谢映之深深的敬服,不过话说回来,大过年的,谢映之上山到山匪窝子里,总不会是旅游罢?
萧暥忽然起了兴趣,又问,“先生做了些什么?还记得吗?”
“哦,种桑养蚕。”伏虎记忆深刻,脱口道。
开发副业了?萧暥更加好奇了,“带我去看看。”
黄龙寨,玉鼎峰。
夏日苍翠的青山间,一堵万仞绝壁拔地而起,从半山腰有一道瀑布如银链挂下,飞流千尺,奔腾浩荡,落向脚底的万丈深渊。
好壮观的瀑布!萧暥心中道。
“大统领,此处名叫白马涧。”伏虎道。
萧暥心想,确实像。
奔腾而下的水流就像万千匹白马向崖底冲去,撞在崖底的巨石上水花飞溅。
再看崖壁两边尽是绿意盎然的桑叶。
“这就是先生让我们种的。”伏虎道。
萧暥环顾四周,把桑树种在这险峻的悬崖绝壁之畔,他也是第一回看到。
只是在这么险峻的山崖上种桑养蚕,谢映之到底在想什么?
白马涧往上走,便是悬剑崖,此处山势雄浑巍峨,往下看就是数十丈的深渊,白马涧水声涛涛,站在崖顶都能感到阵阵充满水汽的山风自崖底吹来。
伏虎遥遥一指山顶道:“顶上这亭子也是先生让建的。”
萧暥翘首望去,就见崖顶上果然有一茅草亭,孤悬在绝壁瀑布之上,风景绝胜。
“我们去看看。”萧暥道。
众人顺着山间石道攀岩而上。趋近了,就见茅亭上还书了一幅对子:三千世界,归去来兮。
萧暥正心中慨然,伏虎又道,“哦,先生还说了,这亭子叫做归来亭。”
归来亭,是预示着他如今归来吗?
大梁城,长乐宫
魏瑄倚在御座里,目光漫无目标地游弋在空旷的大殿里。
萧暥走了,他的心也彻底冷了。
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妄想终究破碎一地,只剩下心魔梦魇如影随形。
大殿里,徐放久久地跪在金石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像一座凝固的石像。
他低头用低哑的声音道:“卑职让萧暥走脱,有失职之罪,请陛下给卑职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哦,你想怎么将功折罪?”魏瑄回过神来,目光幽幽一闪。
“萧暥此番出逃,只有两个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