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缓地说:“高架口堵得水泄不通。”
堵车往往是最烂的借口,
早料到这个情况,就该做充分准备提前出门。
宁永荣马上就拧起了眉,暗忖果然是个书呆子。
闻家昌也恨铁不成钢,比刚才更加恼火,指着转桌上的白酒没好气:“你自罚三杯,先敬你荣伯。”
男人慢条斯理,在微笑,语调却冷淡:“喝不了,开车。”
整段垮掉。
宁好忍俊不禁朝他看,他戴着眼镜,
镜片后眼睛的形状让她熟悉,有种认识很久的感觉,心里忽然腾出空间,安静了。
双方长辈似乎已经对这桩婚事不抱期望了,饭桌上气氛冷冷清清,任闻家昌一人聒噪也炒不热。
临近尾声,宁好要回单位,礼貌地起身告辞。
闻家昌仍不死心,努力制造机会:“斯峘你不是开车了吗?送送她。”
在她客气推辞之前,闻斯峘就已经紧跟着站了起来。
男人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套了塑料袋的伞,在电梯里对她说:“你在一楼大厅门口等我,我去把车开上来。”
宁好正好脚疼,也不想在地下车库远征。
等在檐下时,雨势已经比午饭前小多了,淅淅沥沥地落,天色都亮了许多。
他的车很一般,奔驰e级,
即便这样,宁好想,应该也有他父亲的赞助,刚参加工作哪有积蓄。
她拉开车门,副驾上有个塑料袋。
正犹豫是不是该关上车门转战后排,听见他说:“这是给你的。”
宁好迟疑着拿起塑料袋,坐进去。
是一家全市连锁进口超市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黄色包装的一盒防磨贴,和她自己在便利店买的那种不同,包装上写着“亲肤水凝胶”。
“谢谢。”
她从袋子里抽回视线,转向窗外。
车在行驶,雨水的流向往后斜,人行道边的樱树被打湿了,花瓣飘在浅浅的积水上,水面反着光,形成一条点了粉彩的闪锻。
她脑海中浮现《立春》里王彩玲的话作为画外之音:
“每年的春天一来,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
但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心里蠢蠢欲动……”
尾灯
“你单位在哪里?”
“解放东路。”
车平稳行驶,车厢里干净、静谧,不说话时连白噪音也没有。
四下隐约有雪松混玫瑰的清冷香氛,宁好平时买洗衣凝珠偏喜欢这个气味,因此格外亲切。
男人打破沉默:“听我爸爸说,你在海源置地工作,已经独当一面做项目经理了。”
“得了长辈关照。”宁好淡淡地自谦。
闻斯峘没有接话,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但是光有关照没有实力,别人也不敢委以重任。
他只担心自己对她的憧憬化成固执,不知不觉越了界,惹她本人反感。
静默几秒,
宁好忽然改了主意:“我想先回趟家,可以么?”
“当然,你家在哪儿?”他即刻踩了刹车缓下来,并准备随时变道。
如临大敌的态度让宁好感觉到隐形的压力,以为他嫌麻烦,忙说:“就在公司附近,锦湖苑,你送我回家就行,我换好衣服自己走过去。”
“我都可以送你,不麻烦。”闻斯峘说。
“我回家换套衣服。”
男人抽空转过头,扫她一眼:“为什么要这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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