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我没死,叫姑姑失望了。”陆惊泽慢条斯理地拿起枕边的帕子,缓缓擦去唇边的血迹,面色惨白一片,然而他嘴边却是笑着的。
那笑衬着嘴边的鲜血妖冶至极,仿若忘川河边的彼岸花。
陆祈宁诧异地说不出话来,惊恐道:“你,你知道我会给你下毒?”
陆惊泽低头看向染血的帕子,眸光闪烁,“不用猜都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喝?”陆祈宁心头五味陈杂,逃避似的看向别处。
“为何?”陆惊泽掀起眼皮,直直盯着陆祈宁,随后,他嘴角扬起一个冷酷的笑,“因为我想斩断心底对你的最后一丝念想。”
听得这样的话,陆祈宁不由觉得浑身发寒,他的话犹如利箭一般穿过了她的身子,痛得叫她站立不住。
最后,陆祈宁待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出了寝殿。
望着陆祈宁仓皇的背影。陆惊泽慢慢收起笑,他捏紧手中的帕子,失力一般地躺进了被褥里。
如今,他心里对于亲情真是一点渴望都没了。
这样,也好。
……
“咚咚咚。”晚膳时分,小太监敲响了房门。“殿下,两位乌楚国美人已做好饭菜等在前厅了。”
陆惊泽睁开眼,漠然穿上外衣。
“殿下没休息好么,气色怎的比白日还差?。”他刚进前厅,两名舞姬便一左一右地围了上来,面容关切。
“不碍事。”陆惊泽冷淡地坐下身。
两名舞姬对视一眼,跟着坐下身。期间,两人殷勤地给陆惊泽夹菜盛汤。
“殿下,多吃点,这是我们乌楚国的名菜。”
“殿下,这是我们乌楚国的乌鸡汤,能强身健体。”
陆惊泽任由两舞姬在旁夹菜盛汤,也不拒绝,“好。”
翌日,御书房。
陆赢打开蔡允送来的奏折,没瞧几眼面上便黑了。
又一个。
他的心腹近来还真是事多,一个去完斗奴场后得了花柳病,主动请辞回老家,一个家中不幸丧子,无心办公,一个得了肺痨,到处奔波寻医。
这几人虽决定不了大事,但处理小事还是成的,没想现在他们连小事都办不成了,可全权放给其他人,他更不放心。
“啪!”
“废物!”陆赢丢下奏折,面上乌云盖顶,气不打一处来。
没了焉问津之后,他日日忙,忙了将近三月。这三月里,他就没睡过几日好觉,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老眼昏花,看东西不清了。
可那话都说出去了,焉谷语也迟迟不来求。他能如何,吃回头草更不成。
陆赢年纪一大,脾性也愈发固执,即便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也会给自己找补,坚持认为自己做没错。
培养一个人太久,而在下一个焉问津出现前,他依旧要遭罪。
不知是否是焉问津做事做得太完美的缘故,他总觉得其他人做事不尽如人意,再就是,没举一反三的能力,只会走一步是一步。
但自己若是只能依赖焉问津,还算什么皇帝。可若是不依赖他,自己又遭不住。
越想,陆赢越气,气得心口疼。
“皇上,六皇子求见。”蔡允在外说道。
陆赢揉着胀痛的额际,烦躁道:“进。”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打开,随后,陆惊泽走了进来。
陆赢放下手,满脸疲惫地看向陆惊泽,“你有什么事?”
陆惊泽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龙案上的小山坡,恳切道:“父皇,儿臣背后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儿臣打算继续与赵统领巡夜,今晚便开始。”
“嗯,随你喜欢,朕还是那句话,不愿做了便来同朕说。”陆赢正为政事烦忧,懒得管这些小事。
之前,他以为陆惊泽是个笨人,然而事实告诉他,陆惊泽还是挺有眼色的;在他以为陆惊泽没那么笨时,事实又告诉他,陆惊泽也没那么聪明。
“谢父皇。”陆惊泽点头,言语中尽是担忧,“父皇近来气色不大好,是身子不适么?”
“说不上身子不适。”陆赢从奏折中抬起脸,长叹一声道:“谁让朕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日日批阅奏章批到子时,你说,朕的气色还能好么?”
“是,父皇是彧国的好皇帝。”陆惊泽走了几步靠近龙案,“朝中大臣无数,父皇为何不让他们来处理国事,非要全压在自己肩上,年纪轻的都撑不住,何况父皇的年纪已经不轻了。儿臣心疼父皇,见不得父皇如此。”
“不如此又能如何。那些个废物,做的不如焉相便算了,还一个个都出了事。”陆赢抬手按住太阳穴,被陆惊泽一说,他愈发觉得自己头脑发涨。
纵然自己不承认,但他的年纪确实是不适合日理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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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 陆惊泽故作疑惑道:“父皇为何要废除丞相之位,焉相年纪虽大,却也没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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