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父皇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即便决定开凿运河不是为百姓而是为自己那又如何。倘若当皇帝只为百姓着想而不为自己着想, 那当皇帝还有何意思。其次,今世安稳是前人血泪堆出来的, 百年前群雄争霸, 打仗时多的是人牺牲,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运河也是这个道理,苦这一群人便可为后世造福,百年之后, 多的是人会说父皇好。”
他心里清楚, 陆赢年纪大了,到了固执的阶段, 不大能听进去别人的话, 与他唱反调还不如顺着他往下说。
“你的文才比之前有长进了,不错。这皇宫里也就你是个实心眼的, 肯说心里话。”陆赢长长叹了口气, 往龙椅上一靠, 鄙夷道:“你的那些哥哥啊, 张口百姓闭口百姓, 说得像是朕多对不住百姓似的。朕若是对不住他们,他们能过得这般安稳?简直不知好歹。”
“几位哥哥为百姓着想是好事。”陆惊泽眨着眼,回忆道:“以前, 太傅大人上课时总教儿臣一句话, 百姓是国之根本。”
“呵呵。”陆赢发出一声冷笑, 目光冷锐非常, “你以为他们真将百姓放在心上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去年骞州水灾也不见他们亲自去赈灾,一个个都躲在宫里享福,就光嘴上会说,太子倒是亲自去了一趟,他还算言行合一。”
“五哥确实爱护百姓,帝都城里的百姓念起他来无一不夸的,都说他日后定是个好皇帝。”陆惊泽装作随口一说,话间,他似有似无地看了眼陆赢。
一听这话,陆赢刚转晴的脸立马又乌云密布了,他最不喜别人在他面前说百姓有多拥戴陆观棋,仿佛他不配当皇帝一般。“惊泽,朕决定了,从今日起,由你做禁卫军的统领,贺良舟做副统领。”
“……”
陆惊泽略微诧异。转念一想今日朝堂上的事,他便不觉得意外了。只能说,陆赢的心眼比他想象中的还小几分。
“怎么,你不高兴?”陆惊泽迟迟不语,陆赢不解了。“难道你还想继续做副统领?”
陆惊泽摇头,面露为难道:“儿臣与贺将军才上任没几日,也未立过什么功,父皇如此决定,恐怕会引起朝中其他人的不满。”
如今,陆赢听得其他人的名字便觉厌烦,“无妨,朕是皇帝,朕决定就是了,他们算什么东西。你不用搭理,只管做自己的事,千万别让朕失望。”
“谢父皇。”陆惊泽跪下身,仰头坚定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将军府。
许尧独自一人在屋内踱步,左右往复,越走步子越快,眉心收得也越紧。
原本,他每隔十日便会收到一封自家夫人的书信,可今日已是第十三日了,书信却迟迟未来,他不由慌了。
他着急地思索里头的缘由,难道是妻儿出事了?按理说,陆观棋要用妻儿威胁他,肯定会细心照料他们。
可他们若是好端端的,秦淮为何还不送信过来?
怎么想也想不个结果,许尧等不及了,拿了大氅往外走,刚一开门便撞上了前来的秦淮。
秦淮一来,许尧便跟着见着神佛似的,急急将他往屋内引,好声好气道:“秦公公,外头风大,快进里边儿坐。”
“算了,咱家不坐了,就在这儿说吧。”秦淮懒散地摆了摆手,兀自站在外头。
他如此,许尧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出声试探道:“秦公公,怎么了?”
秦淮轻飘飘地睨了眼许尧,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看到这匣子,许尧的双肩下意识绷了起来,脑中随即闪过一缕不妙的预感,“秦公公,这是何物?”
“许将军自己看吧。”说罢,秦淮将手中的小匣子递过去。
许尧屏着呼吸接过小匣子,双手不由自主地打颤。
他按上盖子,缓缓打开,待看到匣子内的东西时,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这匣子里不是别的,而是一只血淋淋的小拇指,且这小拇指他认得,是他大儿子的手,骨节处还带着他以前随手做的草环。
许尧猛地看向秦淮,双眼猩红,狠狠道:“秦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淮面上镇定自若,并不怕许尧怒急攻心对他下杀手,他淡淡道:“许将军,咱家也不兜圈子了,这匣子是太子殿下给您的惩罚。”
“惩罚?”许尧死死捏着匣子,额际青筋暴跳,追问道:“本将做错了什么,殿下为何如此狠心对待我儿?”
秦淮往前一步,直视许尧道:“许将军难道还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好,那便让咱家来提醒提醒许将军。三日前,许将军与谁一道走了,又与谁一道进了望江楼。”
“本将与六皇子一道走了,也与六皇子一道去了望江楼。这有何错?六皇子是来询问小女的私事,与太子殿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许尧一字字说着,双手早已捏成了拳头。
“怎么会没关系呢。”秦淮笑了,他抚着手中的拂尘,讥讽道:“许将军不会真以为六皇子是那不懂事的无知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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