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他跟贺老太太并没?有关系,只是小时候被她照看?过几年,这么多年倒是一直很亲近,对老太太反倒没?这么好脾气?。
“和路宁约了时间,周末一起在家里吃饭。”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精神头?却还不错,“跟宁宁闹矛盾了?”
是周承琛授意的,他知道路宁对周家人?都?有些抗拒,对这位却有几分感情。
周承琛眉眼垂下来,工整的温莎结被他扯松一点,他侧头?看?车窗外,十二月末的衍城冰冷肃杀。
今天没?再下雪,但天气?依旧阴沉沉的。
天空是大片的灰色,雾蒙蒙的。
家里少了个人?,明明她在家的时候也很安静,可他却突然觉得家里冷清到了极点。
他最近失眠,焦躁涌上?来,好几次半夜惊醒,想直接去找她。
忍耐着,反复告诉自己,太急切容易弄巧成拙。
给?了她几天独处的空间。
“没?有,我们很好。”他固执地说。
贺老太太沉默了会儿,估计是没?信,倏忽叹了口气?:“阿琛,有些事该放下了,也不要成为你讨厌的人?。以前你妈妈……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宁宁是个好孩子?,你和她并不合适,如?果实在沟壑太深,就放过彼此吧!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攥在手里。”
他无声说:不可能。
周承琛双目放空,有些迷离地看?着虚空,其实很早的时候路宁就提过一次分手。
大概是去年的冬天,她的父母彻底从公司退出来,打算去国?外旅居一阵散散心,把一切都?交给?了路绯。
路宁去送爸妈,大概是他们的自由短暂刺激了她。
她突发奇想买了张机票,飞去南城找她的朋友。
跟着她的保镖在机场找了她几圈,最后确认了航班才发现?走了有半个小时了。
周承琛在会议室,许默过来附耳交代,他阴沉着脸,问都?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拦不住,至少也要跟住。
她第一次离开那么远的距离。
周承琛是搭专机过去的,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外,他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的时候,路宁接到消息,都?没?来得及拒绝,就得知他已经快要到了,抱着手臂,伶仃站在门口,像个霜打的茄子?。
“我就是……出来玩,明天就回去了。”她看?见他,闷声说。
他在生气?,大概脸色也不善:“那你可以告诉我,而且也不应该甩开保镖。”
她睫毛扇动几下,欲言又止的几秒大概是在心里骂他,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下次不会了。”
他拉着她上?车,直奔机场,飞机上?有床,她睡着了,蜷缩着,心情不太好。
回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她赌气?,不想回去,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这大概是她做过最严重的抵抗了,他陪着她坐,地库里灯渐次熄灭,车顶的灯也暗下来,只两个人?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路宁不说话,周承琛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她先抵抗不住,投降,但还是有些委屈:“什么都?要你说了算。”
“你有要求也可以提。”
“提了也不过是换个方式,最终还是你说了算。”
她不喜欢保镖跟着,他就要求不在明面上?跟。
她不喜欢他插手店里的事,那他就换个人?插手,而他控制那个人?就好。
他还没?说话,她自己想通了。
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她不能一面占着他的好,又指责他管得宽。
毕竟一开始也不是奔着两情相悦来的。
她垂下脑袋,示了好,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他把人?拖过来按在怀里。
那天从车上?下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他用?西装外套裹着她,她缩在他怀里,蜷成小小一团,恨不得把脑袋都?塞到他胳膊里。
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那天宴会,许家的小女儿一直往你身边凑。”
他以为她吃醋,于是说了句:“我没?理她。”
他跟女眷说不上?什么话,顶多利益有牵扯,客套几句。更何况是年轻辈的小姑娘。
“我听说她很厉害,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创业开了一家新媒体公司,两年规模就很大了……”
他蹙眉,问她:“你想认识?”
倒也不是不能引荐,许家他还是认识些人?的。
绕了半天,她却说:“感觉她们都?很合适做你太太……”
那时他只当?她被折腾狠了说气?话,于是应了句:“你不喜欢,下次不在车上?。”
她把脑袋蒙上?,躲在被子?里闷声说了句:“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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