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男人的手扒拉下来。
“可你若不与我说个清楚,自己一个人熬着,有时候情绪发作起来,我不知缘由,我们还是会大吵一架,这不还是会让我难受吗?”惊蛰故意这么说。
容九淡淡:“不会。”
惊蛰挑眉看他。
“来见你前,我会将大部分的情绪都发泄出去。”容九的声音,带着某种奇怪的违和感,“不会倾泻到你身上。”
……倾泻?
惊蛰敏锐意识到,容九在用词上,带着一种令人冰凉的精准。
如果他每次面对他的情绪还是经过掩饰之后才能拥有的,那倘若他真的无所顾忌彻底发泄出来,那又会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境地?
这不免让人有些恍惚。
……大概,他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容九在来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吧。
虽然他很喜欢容九,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容九做出来的许多事情。他没有办法改变他这个人,那么有些事情最好永远都不要知情。
不然,那会有些可悲。
惊蛰叹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看他低头的模样,有些像条失落的小狗。
不仅是因为容九,也是为了刚才的事。
世事无常。
他不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苦味,却仍是难受。
容九揉了揉他的头。
“我下次,”男人的声音透着勉强的力道,“会克制些。”那嗓音带着凶狠,仿佛想咬碎他刚刚说的话。
这近乎一个不太明显的道歉。
惊蛰没忍住,“如果,刚才我们真的冲到乾明宫去,那会如何?”
容九沉默了一下,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停顿,仿佛在片刻之间他整个人都空白了。然后,他露出一个古怪,森然的笑。
是的,哪怕他在笑。
可那是一种惊蛰,几乎从来都没有看过的笑容。
有点血腥,有点残忍。
“是啊,惊蛰,”容九轻声感慨,“是得庆幸,方才没有去乾明宫,那不然……”
他低头,看着几乎无知无觉的惊蛰。
“那就会是另外一个局面。”
惊蛰咽了咽喉咙,真是叫人害怕的寒意。
“好了,我们还是来说一说,刚才的事。”容九轻易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什么事?”
容九扬眉,冰凉的手指,点了点惊蛰的唇。
“刚才你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
惊蛰的确会因为种种事情而情绪有变化,却甚少会有那种明显到叫人发觉的身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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