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叹了口气:“就算是狗……”
裴元瑾突然目光一凛,手指微抬,河水升起一道水幕。
一支箭矢瞬间破水幕而出,袭到傅希言的太阳穴附近。
傅希言躲闪已是不及,原本白皙的皮肤覆上一层金铜光泽。裴元瑾双指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到好处地撩起,在箭尖碰到傅希言皮肤的前一秒,分毫不差地夹住了箭身。
傅希言缓缓转头,那抹了一层黑色的箭头正对他的眉心,散发出淡淡腥臭:“有毒?”
裴元瑾举起箭,对着灯笼看了看:“南虞破墙弩。”
诡影响雷弹,南虞破墙弩……
傅希言咋舌:“为了杀我,他们真是科普了不少远程利器啊。”
“少主,少夫人……”寿南山踏空而来,一手还提着一个黑衣人。
裴元瑾说:“你负责的河岸警戒?”
寿南山双足轻轻地点在船尾,尴尬道:“人我已经抓到了,但自杀了。”轻松的口气显然没有将这个刺客放在眼里。
傅希言看他要把尸体往船上丢,忙阻止:“人生的小船,容不下第三个人。”
寿南山露出了然的笑容:“少夫人说的是,那我带他走?”
傅希言说:“我们也走,你送我们一程。”
寿南山揶揄道:“良辰美景……”
裴元瑾打断他:“毁于戒备不严。”
寿南山:“……”
有武王助力,小小渔船开出了乘风破浪的爽感。
傅希言到岸后仍有些意犹未尽,在寿南山提出下次再来时,难得的没有反驳。
浐河坐落于镐京城外,归来时,城门已闭。
不过傅希言知道今日晚归,特意托叔叔去申报了一个晚归开门放行的许可,生怕裴元瑾和寿南山一个激动,又翻墙进去。
即便如此,今日城门卫也审查极严格,将马车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又将身份核查了两遍才放行。
夜幕深沉,马车行在路上,马蹄与滚轴声寂寞。
傅希言还在心里嘀咕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就听到迎面似有应和的马蹄声。
寿南山问:“要不要我看看对面是谁?”
大冬夜的,傅希言一点都不好奇:“萍水相逢,何必相交。”
两辆马车相遇,正要擦车而过,对面的车厢突然打开窗户,探出头问:“请问是永丰伯府哪位公子?”
傅希言依稀觉得声音耳熟,开窗看去,就见梅下影正笑吟吟地望过来。
“原来是梅大人。”他随口问,“梅大人这是要出城?”
梅下影说:“我家在那个方向。”
傅希言抱拳:“那我就不打扰梅大人回家了。”
“傅大人,你看了我上次那幅画,觉得如何?”
傅希言觉得有些古怪。不是这句话古怪,而是他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自己看到画后,他明明匆匆地收了起来,为何这次主动提起?
难道那幅画果然是他有意给的暗示?
傅希言说:“个中奥妙,太过玄奇,未能参悟,还请梅大人指教。”
梅下影笑了笑:“听闻傅大人最近去了明济寺,还出资接济普救病坊的老人。身居高位,不忘扶危济贫,这样的作品才称得上奥妙玄奇,梅某自愧不如。夜已深,就不打扰大人赶路了。”
说罢,关了车窗,缓缓离去。
傅希言关上窗,回头看车内另两个人:“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走,他跟我聊天,我跟他聊天,他又走了……是嫌我不够健谈吗?”
裴元瑾说:“他一直在看你。”
傅希言想歪了:“……不够健谈的人,都不配被对方看着讲话?”
寿南山笑了笑:“少主的意思是,他与你说话时,一直在观察你。”
傅希言说:“观察什么?”
寿南山哪里知道,随口道:“一个画师,观察人多半是为了画画吧。”
裴元瑾说:“盯着些,不要让胖……”
“咳咳咳!”寿南山剧烈咳嗽起来。
傅希言也凉凉地看着裴元瑾,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裴元瑾略有些憋屈。他撇过头,盯着寿南山:“你看着办。”
寿南山说:“属下明白。”
他拍拍车顶,对着空气说:“杀了这个画师!”
“没必要没必要!”傅希言拍得车顶拍得更大声,“少夫人说不许去!不许去!听到没有?听到回话!”
空气隐隐传来一声:“遵命。”
傅希言这才松了口气,坐回来,扭头见裴元瑾闭目养神,而寿南山正促狭地看着他。
……
傅希言说:“一二三木头人!”
谁都别说话!不想听。
傅希言回到家,见傅辅居然大晚上的不睡,跑出来迎他,不由受宠若惊:“我才出去半天,爹就想我啦?”
傅辅问:“你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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