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冻住了。
寿南山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抓着筷子的手指戳中了羊肉,却迟迟没有放到嘴里。
虞素环下意识去看裴元瑾。裴元瑾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发髻的赤龙王似乎感受了主人不悦的心情,散发微光。
倒是傅希言,常年挂笑的嘴角并没有放下来,那双黑漆漆的葡萄眼坦荡荡地望着应竹翠,仿佛她口中那个吃掉混阳丹的那个男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气度,已叫几个初次见面的长老刮目相看。
傅希言并非真的心理素质过硬,而是来储仙宫之前,已经预测到这样的场面,做过心理准备。
百种米养百样人,虞素环、寿南山对他态度亲近,并不表示整个储仙宫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尤其是,储仙宫还有赵通衢这样的对手在。
纪默见场面僵住,打圆场道:“哈哈,这都是天意啊。”
应竹翠梗着脖子说:“是天意还是人为,并没有查清楚。”
虞素环目光转向赵通衢。
混阳丹对裴元瑾,乃至对储仙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炼制成功后,一直放在秘阁的重重保护之中。它的失窃,表面是偷王所为,可偷王来无影去无踪,留下传言无数,却从未有人见过真身,更像是一则为了掩藏事实真相,刻意制造出来的谎言。
她和裴元瑾更倾向于储仙宫出现了内鬼。能突破机关重重的秘阁,必然是宫中高层,在座诸人中,以赵通衢最为可疑。
可应竹翠与赵通衢一向情同母子,如背后黑手真是赵通衢,岂会让她旧事重提?又或者,应竹翠开口之前,并没有和赵通衢通过气?但是看赵通衢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对她的发言并不意外。
这就叫人不得不警惕了。
裴雄极对几位长老十分包容,温声道:“莫急,此事已交由景罗处理。”在裴宫主眼里,麻烦都丢给电部就对了。
应竹翠道:“老景此时人都不知在何处,再拖延下去,再多的线索都要抹干净了。事关少主,何不让少主自行调查?”
裴雄极下意识反对。他嗜武成痴,不喜宫务,虽然想禅位给儿子,却也不想让儿子困在这些杂事之中。
应竹翠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赵通衢身上:“那宫中上下,只有通衢合适了。”
赵通衢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她,没接受也未反对,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虞素环微微蹙眉,看向寿南山。
在她心里,事情交给赵通衢,和贼喊捉贼没分别,可裴元瑾不插手,余下的人中只有寿南山能与赵通衢分庭抗礼。她虽是四大总管之一,但因为不会武功,在宫中威望不高。
寿南山很犹豫。
南虞归来之后,他的身体就处于自发吸收灵气,转化真气,蠢蠢欲动地想要晋升武神的冲动之中。他已向裴雄极请假,打算闭关一段时间,若是接下这个调查,闭关自然要延期了,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虞素环见他不说话,心中也知道了答案,微微叹了口气,打算自告奋勇:“既然如此……”
“我来查吧!”傅希言主动把手举高高。
应竹翠蹙眉道:“此乃宫中内务……”
“所以才要外人来调查嘛。”傅希言理直气壮地说,“在座诸位中,最清白的肯定是当事人。我又清白,又是个外人,和宫中诸位都不熟悉,不存在包庇的利益关系,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应竹翠被他的厚脸皮气得嘴唇发白,盯着他的眼珠,冷冷地说:“当事人也未必清白吧。”
傅希言说:“应长老怀疑少主监守自盗?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呢?总不会一早对我一见钟情,图谋不轨吧?”说着,笑眯眯地看向了“嫌疑人”。
自从他开口之后,赤龙王就恢复了静默,闻言微微侧头,不承认,不反驳,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眼角眉梢含着笑意,也含着情意,竟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应竹翠被他扭曲了话意,气得身前的茶几连同碗筷都化作了齑粉,但美食佳肴还是保持着原样,落进了尘土里。
看得傅希言不知该说她爱惜食物好,还是浪费食物好。
“既然如此,在景总管回来之前,就先交给希言调查吧。”裴雄极赶在应竹翠发怒之前,一锤定音。
他这话其实是给儿媳妇留了极大的退路——万一傅希言没能查出什么,也有景罗回来收拾残局。
应竹翠自然听懂了言下之意,愤愤地起身,却还是忍着怒火朝裴雄极行了个礼,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通衢坐在旁边,微微苦笑着,好似在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朝傅希言示好:“少夫人若是调查过程中需要我帮忙,尽可开口。”
傅希言打蛇随棍上,立刻问:“赵兄对事情来龙去脉知道多少?”
赵通衢坦然道:“混阳丹失窃时,我并不在总部,事后又由景总管接手,我便没有过问了。雷部虽然不负责守卫秘阁,但负责储仙宫外围安全,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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