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吭哧吭哧地摆臂,双腿一蹬,就将自己推出数丈,一路追到船尾。
裴元瑾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努力。”
傅希言为了不让自己的掉队,不得不一边蹬腿一边问:“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裴元瑾说:“你说你前世是溺亡的。”
傅希言不可置信地问:“你希望我重蹈覆辙?”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或者应该说,白了他一眼,总之表情不太愉悦:“避免重蹈覆辙。”
傅希言无语:“我已经是入道期了,沉下去都死不了的吧。”说着,果断放弃挣扎,让整个人沉到了水下。
裴元瑾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想到傅希言已经死过一次,心里就莫名地有些恐慌,想要弥补点什么,回头想想,也的确有些可笑。
他现在做得再多,也救不了前世的人。
如果他救了前世的人,就遇不到眼前的傅希言。
这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
他跃入水中,将人从水里提起来。
傅希言直接摆烂,身体、手臂和腿都僵直不动,只有两只脚板在微不可见地拨着水。
裴元瑾抱着回到船上,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船客的关注,他只好匆匆带着人回到船舱换衣服。
傅希言洗过澡,喝过姜汤,两脚一翘,问道:“知道错了吗?”
裴元瑾居然点了点头。
傅希言来了兴致:“错哪了?”
裴元瑾总结错误:“只锻炼泅水是不够的。”
“啊?”
很快,傅希言就知道了,原来比男友化身游泳教练更可怕的是——他要当全科老师!好好的返乡之旅,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研学之旅。船长都不知道这艘船还有这种功能吧。
傅希言:“……”
要不他还是在水里泡着吧。
消息没长腿,却跑得比人更快。
当傅希言还在长江的船上兢兢业业地做着裴老师的好学生时,罗市一战的战果已经随着风儿飘向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传到江城时,整个城池还沉浸在储仙宫派人向湖北巡抚四公子提亲的震惊中。
如储仙宫这般的江湖顶级大派,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储仙宫少主自然不必说,一出生就享受着明星般的待遇,丝毫不比南虞北周的皇子差,甚至因其武功超卓,比那些没有崭露头角的皇子要更引人遐思。
尤其达成一年之内连闯北周南虞皇宫的光荣战绩之后,民间对他的好奇与议论几乎达到了顶峰,按前世指标,其热度远在北周三皇子,南虞小皇帝之上,闺中少女中的人气尤高。
于是,被提亲的傅希言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少女心目中的头号情敌。
少女们万分不解,一个平平无奇的胖子,凭什么就能占据储仙宫少夫人这个宝贵的名额,尽管知道就算裴元瑾不娶他,也轮不到自己,可这并不妨碍她们的羡慕嫉妒恨。
直到傅希言继承天地鉴,成为新一任的天地鉴主,不般配的说法才渐渐销声匿迹。这其中,当然也有巡抚大人暗中派人在引导舆论的功劳,但追根究底,还是天地鉴主这个身份镇住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即便天地鉴这些年落入了莫翛然的手中,可在人们心目中,天地鉴主还在,那天地鉴就还是与储仙宫共执牛耳的白道领袖。
如今莫翛然被打跑了,天地鉴传入了傅希言手中,那傅希言当然就继承了白道领袖的身份。
而裴元瑾是储仙宫的继承人。
这世上还有更般配的关系吗?
就算北周三皇子和南虞小皇帝联姻,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所以当傅希言和裴元瑾抵达江城时,听到大家议论婚事,都是赞同的态度,都觉得天地鉴主竟然是他们巡抚的儿子,实在与有荣焉,若是储仙宫抬来的不是聘礼,而是嫁妆,那就更好了。
虽然秦姨说过,只是走个礼,不必纠结嫁娶,可根据婚姻流程,这个时间抬来的,只能是聘礼,婚礼当天抬走的,才是嫁妆。因此,这段婚姻中双方的关系,百姓心里自有一杆秤。
傅希言上岸后,原本在茶馆里歇脚,等小樟他们租来马车,可是听着听着,茶馆里的人已经开始操心天地鉴和储仙宫下一代继承人的问题,便有些坐不住了。
裴元瑾是裴家独子,裴雄极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如果过继只能选择傅家这边。傅家大公子已经娶妻,二小姐也在筹备与刘家的婚事了,三公子虽然在外游学,可想要结亲的人家都可以排到洛阳去了。最小的五公子……那的确还是太小了,用不上。
总之,只要裴傅联姻,傅家未来一片光明。
而江城,自然是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傅希言偷偷瞪着那个高谈阔论的短衫男子,心想,你倒是与有荣焉,老子却是脚趾扣地,尴尬要死了。
裴元瑾突然轻笑了一声,等傅希言看过来,才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倒也是个办法。”
傅希言沉默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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