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雄极听后,微微蹙眉:“景罗和希言谁回来了?”
虞素环表示两个都没回来。
裴雄极有些惆怅:“那臭小子一定也没回来。”
虞素环说:“少主已经到山脚了。”
裴雄极愣了愣,算算行程,不满地说:“他居然抛下希言和两个姨娘?”他神情惬意,显然没有把雷部哗变的事情放在心上,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既然他来了,事情便交给他吧。”
沈伯友有些着急:“万一他们在少主回来之前,就攻上山来……”
裴雄极呵呵一笑:“那你们便拖一拖。”
沈伯友呆了呆,看向虞素环:“怎么拖?”
虞素环拨了拨鬓角的碎发:“谁组的局,自然就拖住谁。宫主胸有成竹,不必担心。”
裴元瑾下山之初,都是她一路陪着,自然知道这对父子最大的特色就是一力降十会。若雷部诸人真的想不开送上门来,也讨不到好去。
不过,事情绝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她身为四大总管之一,自然明白裴雄极等人和赵通衢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在赵通衢眼里,储仙宫是天下第一大派,是江湖顶尖权力的象征。因此,他不会鱼死网破,只会从这个局面中谋取最大的好处。
而裴雄极等人眼里的储仙宫,不过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的聚集地,一起发财做生意,一起伸张正义,它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成为江湖庞然大物只是偶然。
储仙宫,储仙宫,他们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飞升成仙。若他们与赵通衢一般,汲汲于名利,只怕心境早就破了。
这也是赵通衢数次冲关,始终不能晋升武王境的原因吧。尽管,他从来不承认。
闭关禁地有两重门。
虞素环和沈伯友在内门,赵通衢在外门。
赵通衢看到他们出来时,脸色微微发白,像极了做错事后痛悔懊恼的样子。但他的这一套,对见惯了各色人精的虞素环,以及在他身上吃过太亏的沈伯友都不管用。
虞素环与他擦肩而过时,状若漫不经心地说:“宫主说,事情交给少主全权处置。”
赵通衢低着头,未发一言,心中却想:果不其然。幸好拖住了傅希言。
再见是同道(上)
储仙宫禁地门前,只有一块裴雄极随意插在地上的木牌,上面写着“闲人免入”四个大字。这块木牌与禁地一样,日夜经受风吹雨打,已有些腐化,只那四个字依旧如初写的一般,鲜亮,崭新,一笔一划都充满气势。
赵通衢每次来,都不太敢直视,好似这四个字,便是四个剑招,每一招都直击他的死穴,唯有这一次,他在木牌前停留久久,注目久久。
他望着“人”与“入”两个字,心想:这两字的区别,原来是一个还梗着脖子,一个已经低了头。他曾经低下无数次的头,却“入”而不得,如今梗着脖子,想活出个人样,眼前又有那么多的关卡。
他身后剑意澎湃,似乎在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
赵通衢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无时无刻不是腰杆挺直,浑身傲气的青年,一如既往地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妒意,恭敬行礼道:“见过少主。”
裴元瑾说:“今日的局势,你打算如何收场?”
赵通衢说:“还请少主看在雷部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不要责罚他们的失礼。”
“未经总部许可,私上府君山,是擅离职守之罪。”
“我以为他们回山述职,已然给了许可。”
“电部不可撤,风雨不可并,总部不可不遵,继承人之位可议。”裴元瑾抛出对雷部四条谏言的最后决定。
赵通衢听到最后,目光一闪,缓缓摇头道:“关键在前三。少主天纵英才,继任宫主,我等并无异议。”
裴元瑾扬眉:“所以,这第四条是为了凑一对双么?”
赵通衢说:“山下的声音若只有一个人发出,是渺小的,容易被忽略。但说的人多了,即便隔着老远,也总能让山上的人听到一些动静。他们只是想让山上有个愿意聆听他们声音的人。”
裴元瑾问:“那个人是你?”
赵通衢躬身:“少主天赋异禀,武道成就不可估量,无心杂务,我可分忧。”
裴元瑾缓缓道:“我若不应,又当如何?”
“储仙宫乃宫主与长老一手创立,吾等蒙恩被德,方有今日,本该肝脑涂地,以报万一,却得陇望蜀,与恩人讨价还价,简直忘恩负义。”赵通衢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仿佛是自嘲,又仿佛在嘲讽,“想来少主也是这般想的吧。可是,就算承受了德泽,我们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贪生怕死又有什么错呢?储仙宫不也在追求长生不老吗?”
裴元瑾头微微偏了几分,眼睛里闪现奇怪的神情,但很快,这种神情消散了,好似对方真正引起自己的注意就这么一小会儿,当这一小会儿过去,对方就不再值得关注。
他的话就如出剑的赤龙王,简单而直接地戳穿了他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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