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过了会儿,裴元瑾就睁开了眼睛,然后说了句让傅希言脸色大变的话:“我的真元被封住了。”
傅希言呆呆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解封?”
“不知道。”裴元瑾也很无奈。
这场顿悟来得突然,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毕竟他进入武王期不久,境界尚未巩固,也没有准备金元丹这样的辅助手段,以至于这次只突破了一点便后继乏力。眼睁睁看着真元变成了一颗小圆球,封闭了各处经脉,却又没有达到金丹的程度,可以说,如果以武力为标准,他目前的状况比谭、于两位长老更差。
不过他并不紧张,突破的这一点点,便如金丹期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虽是管中窥豹,但看到的那一斑,却足以给他充足信心来确认,自己这次走的道路无比正确!
但傅希言考虑到现实处境,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不免头皮发麻。
他打开窗户,呼呼的寒风刮进来,打在额头上,思绪格外清楚,远处的河岸还剩下一条粗粗的腰带,并没有到可望不可即的程度。他认真地说:“我们游回去吧。”以两人目前的状态去找班轻语和乌玄音,和找死差不多。
裴元瑾沉默着没说话。
一往无前没有回头路,在南虞皇宫时,他避让过一次,就是自己的心境出现了裂缝,如果这次回头,也许他今日从缝隙中看到的风景,便会成为永恒的奢望。
傅希言又吹了会儿风,回头说:“我们得住回去。”
裴元瑾看着他,似乎习惯了他跳跃式的思维过程,反正到最后,他总要说出结论,果然傅希言说:“我们这个暗探的身份还要继续用下去。”
说实话,从大通铺出来之后,他已经做好了暴露的准备。暗探的职业门槛实在太高,光是这份隐忍、耐力,他觉得自己和裴元瑾大概率是当不下去的。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要怎么向其他镖师解释自己的突然失踪,如果镖头发现了,自己就摊牌了,可如今,形势又变了。
裴元瑾的战力缺席,让他不得不考虑他们两人这把牌还不能掀得太早。
南虞除了班轻语、乌玄音这两大灵教高手之外,小皇帝身边还有武王后期的桃山兄弟,任何一个都是致命威胁。
但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让裴元瑾退缩是不可能的。入道之后,傅希言已然明白心境的重要性。何况,他的武道是绝处逢生,而眼下就是一个绝境,这是挑战,也是机遇,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如何逢生。
继续蛰伏,起码熬到南虞境内——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
一旦在这里身份暴露,那以灵教和南虞小皇帝的耳目,他们的行踪也就藏不住了。所以,必须低调进入南虞,然后在有限的条件下,想办法让裴元瑾真正突破金丹。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逆转局势的希望。
而要保持希望的前提条件,就是稳住镖头。
他叹了口气,看向裴元瑾,裴元瑾表情不算太好,但还是点了点头。
傅希言飞快地将房间里的摆设复原,再将今天付出去的船费悄悄地偷回来,抹平痕迹,后来就算有人发现不对,说不出所以然,也没有证据,自然就不了了之。谁会为这种小事费心?
不过回大通铺之前,傅希言偷偷去看了眼镖头。
自从偷窥刘焕的大秘密之后,他就有些迷恋这种感觉,就好像买彩票,开盲盒一样,谁知道他这一眼,会不会又发现什么惊人的秘密?
可惜他的运气不是每次都那么好。
不知是不是船票太贵,让富商都有些心疼,这次镖头就在富商房间里打地铺,没有单独住。两人没有太多的交谈,但不知是镖头演技太好太入戏,还是这位富商另有来头,看镖头的样子,显然对富商很是恭敬。
傅希言看了会儿,见两人始终没有交谈,便放弃了,带着裴元瑾回到了大通铺。
他们离开这么久,显然引起了许多镖师的注意,角落那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两人被挪去了中间,那里放着两张破破烂烂的被褥。
镖师见他们回来,顿时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
傅希言扬扬眉,没说什么,只是从包袱里拿出了衣服,垫在枕头上,然后和裴元瑾一起睡了下去。
经脉不通后的裴元瑾显然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常年滚烫的身体突然凉了下来,便有些畏冷,他虽然嘴上没说,可傅希言牵他的手,又怎会不知,躺下后,便给他加盖了一件袄子。
“嗤。”黑暗中有谁冷笑了一声。
傅希言侧头看过去,那人正侧头看着他们的方向,侧头是因为脑袋后面有个包。就是今天凌晨说他们手拉手恶心的镖师。
他说:“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老是牵着手,不会是兔爷吧?”
傅希言叹气:“其实是因为我有病。”
“什么病?”
大通铺里凑热闹的不少,都竖着耳朵听。
傅希言说:“我病发作起来有些严重,他拉着我是为了控制我。”
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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