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住就瞒不住,左右珩儿他们都出发了,太子还能如何?”皇帝司马睿却不在意这个。
“陛下,属下斗胆问一句,若是真的瞒不住了,太子因此病情加重,又当何如?”那暗卫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若是因此病情加重,那就是他自己气量狭小,无容人之度,这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皇帝司马睿听到这儿,已然有些不悦了。
“那给太子的药,可还要再开吗?”前面不过都是假设,只有这一句,才是暗卫真正想问的,也是借此探问皇帝的态度。
“珩儿他们大概多久会到会稽?”皇帝司马睿却突然问起了其他。
“按照路程来看,短则半月有余,长则二十来天,”暗卫不明所以,但也如实告知了。
“那就等他们差不多到了,再给太子停了那药吧,朕也是为了他好,既是病着,就不要多思多虑了,省的再惹出什么麻烦来,还要朕给他收拾烂摊子!”
皇帝司马睿几乎没有犹豫,便下了命令,言语间还带着许多讥讽,可见对于上次太子司马绍放任属下掳走独孤珩的事,他还在耿耿于怀,这次为保万全,干脆不留一丝情面,只要达成想要的结果。
“是,属下遵命”,暗卫如是道。
虽然皇帝这么做,显得非常刻薄寡恩,不顾一丝父子情分,但这跟执行命令的暗卫其实没什么关系。
左右那药又不是给暗卫吃的,对方再心狠手辣,那也是对他自己的儿子,他这个下属是万万犯不上掺和进去的,所以他利落又恭敬的点头,并很快退下,回转东宫那边。
而果然也不出所料,太子司马绍此时已经得了消息,正在宫里大发脾气。
独孤珩被加封为司马裒的少傅不说,还跟他一起前往了封地会稽,今日便是出发的时候,王导和王敦两位朝廷肱骨亲自为其送行。
纵然知道,他们此举大半应该是因为独孤珩,但太子还是忍不住猜忌,实在是此事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少傅是什么?那是辅佐储君的!他司马裒又是什么东西?何德何能得此助力?”
“父皇,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为了他这个胡姬宫人所生的儿子,竟然不惜对我,对你的嫡长子苛待打压至此!”
“你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母后?又怎么对得起我们多年的父子之情?!”
“你偏心!你好偏心啊!”
随着他针对司马裒的种种刻薄抱怨之语出口,还有无数瓷器玉饰碎裂一地,愤恨怨怼之言一句接一句,其中夹杂着强烈的情绪波动,不时还有咳嗽,可见他的病还未好全。
房间里他一个人在发疯,无人敢进去阻止,而房间外,太子妃屏退左右,独自守着,当今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
她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太子,解不开他的心结,与其凑上去碰一鼻子灰,还不如在外面默默守候,这样他发泄完了,她再进去照顾他就行。
这并不是她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夫君,而是她刚刚才被太医告知,自己有了一月的身孕,且胎像不稳,实在应该好好保养。
更何况,她还有别的打算。
如若上天保佑,她腹中是个男孩,那就是太子的嫡长子,当今陛下的第一个孙儿,届时她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将来便是为了儿子,太子也不能再对她如何疾言厉色。
不止如此,她甚至可以谋划一下是否可以将哥哥庾亮召回中央,自从哥哥被迫离开了建康,她便几乎没了倚仗,娘家也有衰败的趋势。
现在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有了转机,那么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为了家族的存续,亦或者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她都不能冒险。
是的,现在整个东宫,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太子司马绍的跟前。
都好几个月了,他的病断断续续一直不好,加上各种打击接踵而至,那脾气就越发暴躁,他没力气出去折腾别人,可不就得折腾家里人吗?
那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妃和伺候他的人,现下太子妃有了身孕,行事谨慎些也算正常。
眼看这对夫妻在东宫里我行我素,渐行渐远,但回来执行任务的暗卫却跟没看见一样,全然按皇帝的吩咐做事。
而皇帝就更没工夫管太子和太子妃了,他现在一心想着的只有那远行的孩子,至于跟前的倒霉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顾不上关怀,更分不出一点父爱给对方。
至于说这么做有没有对不起自己死去的皇后,皇帝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表面上十分敬重自己的原配皇后,但心里却非常怨恨对方,因为他一直认为,如若当初不是娶了皇后,那么他就仍有机会追求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
他把所有的责任几乎都推到了皇后身上,觉得是她碍事。
但皇帝也许早就忘了,亦或者他没忘,只是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当年他还只是个闲散宗室,不仅不受重视,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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