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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这样的一个完美优秀的“长子”,这样一个心窍玲珑似妖的“大师兄”,真的可能如他们的计划那样——如几百年前那个清珩君一样,乖乖接受献祭的命运吗?

容长老掩饰住心内忽起的惧意瑟缩,如世间任何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那样,欣慰地看向容诀:“正如诀儿所言,我青龙洲分明是主洲,可内门弟子数量却有些稀少,比起那司命洲,更显得有几分人丁凋零。倘若是要内门比武,难免气势上落下一筹。”

景夜扬像是被这个理由说服,又似没有,然而还不等他提出下一个问题,就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哈,不愧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师父和容诀还真是心连心呐!”

这声音一出,容长老的脸色瞬间黑了大半。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当即起身怒斥道:“张口闭口‘容诀’像什么样子!他是你师兄,你怎可直呼名讳?”

阴之淮冷哼一声,桑云惜看准机会,温声软语的劝道:“师父别生气了,二师兄不过是一时情急。我在家中时,家里姐妹也常如此,甚至更甚……但归根结底,二师兄不过是在乎您罢了。”

容长老得了台阶,顺势拂袖道:“看在你小师妹的份上,饶你一回!还不快对你大师兄道歉?再没有下一次!”

阴之淮也知这是极限,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握,转向容诀的方向道:“方才是我无状,大、师、兄别放在心上。”

容诀垂首品茶,唇边挂着笑,并不发一言。

云淡风轻,好似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过尘埃一缕。

见此,阴之淮心中嫉恨更甚,情绪几乎扭曲,眼神森冷无比。

桑云惜转过头,俏皮地对着容诀眨了眨眼,示意道:“大师兄?二师兄在叫你呢!”

端的是十分机灵可爱。

上首的容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这是一出戏,那么此刻,就是很圆满的收尾。

容诀看着杯中茶水,小小一隅水面波折横生,水纹错落四处,却终归徒劳无功。

容诀想,倘若他真的是“容诀”,那便该顺势下坡,维护门内的安定……

容诀慢慢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才抬眼,笑吟吟道:“无碍,我从不在意。”

但他不是。

他甚至早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所以啊,这些不能说的话,不该做的事。

他都要一一说出,件件做尽。

气氛霎时间一僵,极为冷凝。

左仪水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但他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日已是大比第五日,那台上似已决出最后几人,既是要收徒,师父不妨前去一看?”

这个师弟极难说出这么长的一串话,听得容诀都有些心生怜悯了。

容长老本就有此意,见左仪水主动提出,顺势道:“那便一同前去。”一边向前走,他还不忘与徒弟们笑言:“正好也叫你们几个师兄师姐考校一番自己未来的师弟师妹。”

“师妹”二字,都说得极为勉强。

毕竟在容长老心中 ,通过明家明里暗里喂了明晟那么多年的资源,还不时现身亲自教明晟功法,甚至隐隐还透露出了一点身份……

便是那鸡犬,受到如此点化,应该升天了吧?

更何况,明晟可不是鸡犬,而是他容守天的亲子!

也就是当年为了应那谶言,更为了找到下一个辅佐容家大运的祭祀品,所以容长老不得已在明晟身上放了那位的一截骸骨,以此封印年岁,令他不得生长,再偷天换日,将他送往了勾陈明家。

如今“替代品”大限将至,自然该各归其位。

然而一切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容长老的预料。

“桑宁宁?”

容长老握着玉简的手发紧,他看着排在第一的名字,险些维持不住仙风道骨的表象,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她是何人?”

落在身后几步的管事并未瞧见,故而只依言道:“这桑宁宁虽然为人孤僻,但确有几分本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单论剑法,从未有人能在她手下过满十招。”

容长老皱眉:“那本尊为何从未听闻过她的姓名?”

管事们愣了愣,彼此互看一眼,其中一位小心道:“外门杂事甚多,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长老日理万机,又勤于修炼,自不该为这些事情烦心。”

这话不对。

在大比之前,容长老可是特意查看过外门弟子名册的。

容长老:“这第一的桑宁宁和第二的明晟可有比试过?”

管事摇头:“先前未曾遇上,今日当是他们第一次比试。”

又有另一人补充道:“这两人均是实力强劲,‘玉容’的得主,想来就是在这两位弟子之间了。”

容长老点了点头。

他不担心被他悉心教导的明晟,只恼怒事情不完全在他掌握之中,自家亲子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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