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些零散的赔偿不会花太多钱,没想到蚂蚁多了啃死大象,七七八八加起来,光是赔偿就赔了近1亿。剩下不到3亿的钱,还不够还对赌协议的一半。
没办法,胡鸿维只能靠向亲戚朋友借钱,把他儿子的家底也掏出来。从此以后,他们全家都要想办法找别的工作,挣钱还债。
一个星期之后,楚怀瑾拎着菜从菜市场出来,竟然意外地看到一个老人在街口那里,一边直播,对着镜头喊:“父老乡亲们,破产了,我们家现在欠债累累,求求各位赏脸买点东西吧!看看最新到货的丑苹果,一箱净重3斤只要99元!”
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楚怀瑾才确认,这个满头白发、背影佝偻、穿着旧衣服的男人,竟然真的是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胡鸿维。
他实际上应该没有这么惨,但是为了直播效果,不得不做出丑样,把自己的伤疤一块一块地揭开,用自己的丑态,换取打赏和购买。
出卖自尊的生意,也不见得多红火,看热闹的倒是挺多。
如果是以前看到胡鸿维这幅样子,楚怀瑾不知道有多开心,一定会马上前去嘲笑,问他:“我姓楚,我爸爸叫楚志华,你还记得做局让他跳进坑里,把我们家害得破产的事情吗?现在,你终于遭到报应了吧!”
可是,他现在说不出来。
因为这仇不是他报的,这恨也不是他解的。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萧明姿就把胡鸿维收拾了,还帮他们报了仇。
找上门的律师把当年的事说得很清楚了,他爸爸也从醉酒里短暂地清醒过来,确认当年的事是胡鸿维为饱一己之私做的,其实跟萧家无关。
但楚怀瑾不想承认。
如果跟萧家无关,他以后在学校里,怎么面对顾如?
刚走回家,迎面就是一个纸袋飞过来,正好砸在他怀里。
“给你,这是胡鸿维给的五十万赔偿。”他的酒鬼父亲打着酒嗝说,“现在,我不欠你的了,不用整天板着个脸看我!拿着这个去给你姐姐!”
楚怀瑾被砸得人都懵了,下意识地问:“什么?”
他们家现在有钱了?不用紧紧巴巴地过日子了?
那一瞬间,楚怀瑾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既不是给姐姐交学费,也不是给她生活费,而是想——
他可以买几套体面些的衣服了。
在青文国际高中上课,没有体面的衣服怎么行?所有人都穿名牌啊!他本来也是个贵公子,跟那些真正的特招生不一样!
然后,楚怀瑾紧紧地抓住了手里的钱。
与此同时,在云麓壹号,顾如敲了敲萧明姿书房的门,探了个脑袋进去,问道:“亲爱的萧女士,我想跟您谈个问题,可以吗?”
萧明姿从公事里抬头,微笑道:“可以的,亲爱的顾小姐,你想说什么?”
顾如笑了起来,走进去说:“妈妈,我想在学校推行校服。”
“我并不是要学校强|制每个学生都穿校服, 只是希望有校服,还希望给每个学生都发。”
顾如一边玩着靠枕一边嘀咕,“以前读公立的初中,虽然我们学校不怎么好, 但是有校服在, 学生们最多比比书包鞋子。第一眼看过去, 基本分不清学生的贫富, 但是现在的青文……”
她抿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从前她没有意识到校服有多重要, 有一段时间里,爱美意识萌芽了,顾如还曾经跟其他学生一样, 觉得校服跟麻袋一样, 丑得惨绝人寰。但是进入青文国际高中读书之后, 尤其是跟杜宇逐渐认识之后,顾如才意识到校服这种东西确实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至少, 它能让家庭贫困的学生看起来跟其他学生一样, 不至于觉得自己像一棵衰败的枯草,长在芳草园里,只有被拔掉才是应该。而且以青文国际高中的财力, 准备的冬季校服不会只是薄薄的一层, 选择耐用的料子, 还能让特招生们免去一笔买冬季衣服的钱。
顾如自己就经历过, 深深知道,夏季可以两件15块钱的t恤和牛仔裤、小白鞋甚至是人字拖是轮流穿, 全身上下不用超过100块钱。可是秋冬的棉服真的很难买,很贵。
“可以呀。”萧明姿赞同, “这是个很好的想法,我会在学校的董事会上提出,让学校的管理层尽早落实的。”
母亲眼里有温柔的光。
她知道她为什么特意提出校服这件事,在过去的伤痛上,她们已经形成了某种不必明说,但相互慰藉的默契。
萧明姿第二天就跟青文国际高中的校董们说了这件事,当然没有说是女儿的主意,而是换了个理由:“这次霸凌事件,对学校的影响非常大,也让外界认识到,青文国际高中除了豪门子弟,还有一定数量的特招生。现在,外界对保护特招生的呼声很高,担心这件事之后,虽然明面上的学号制度消失了,但特招生还是会被孤立。我想,学校还是创造机会,减少特招生在校园里的不适应。再怎么说,学校的主要升学率也是靠特招生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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