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秋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桌面上垂下眼道:“派人仔细查过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要说脚印手印,连根头发都没留下,关键是各个惨死,全身骨头粉碎、血溅三尺。”
赵副部长还算镇定:“难道遇害的只有我们自己人?没有不相干的人?”
赵沐秋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有几个死者是连着妻子儿子一起被害的。如果说不是针对我们西南陆军的话,说出去简直没人相信。请了检验吏、留洋归来的法医检查尸体,查下来没有任何外伤,也没中毒迹象。更没外人侵入屋子的痕迹。能把人的骨头都打碎明显非人力所为,人人都说是邪灵作祟。”
杨督办厉声喝道:“放屁!小王爷您可别被下面的人给糊弄了!这世上哪来妖魔鬼怪?”
赵沐秋走过去给杨督办添了杯茶,笑着劝道:“老杨啊,莫气啊莫气!这不是还没找出凶手嘛,各种猜测都会有。总之今天找来各位,就是问问大家手下有没有得力大将能借给小王我,帮我解决这些个怪案子。如今弄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的,到头来霍乱军心啊!”
赵副部长也同意道:“小王爷说的没错。放任下去对我们西南陆军不利,大元帅早就想插手我们西南陆军的军力调配,可别让外人钻了空子。”
沉默了一会儿的黄巡阅使直接拍案道:“我出五千大洋,在江湖上发布征集令,征集奇人异士,协助小王爷破案!”
杨督办大手一挥:“我出一万大洋,派两支弓箭队协助小王爷。”
赵副部长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我赵某人别的本事也没有,数年前同老华山掌门人萍水相逢,有幸获得了一线机缘。既然小王爷开口了,那赵某人也豁下这张老脸上门去求求看陈掌门,看看陈掌门方不方便出山帮忙吧。”
岳慎远低着头,微不可查地捏了捏茶杯,没开口说一个字。
杨督办等人都大声叫好,抚掌一笑:“那咱就各尽所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早日将那些在我们地盘撒野的牛鬼蛇神给灭了!”
赵沐秋谢过几位长辈,转身又看向理查德:“理查德,我请你来不是单单请你吃个饭听我们几个唱戏的,你这个走南闯北的百事通不出点力怎么行?”
理查德眉眼弯弯:“赵兄抬举我了。我既答应你来,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送走这几位叔伯,赵沐秋领着岳慎远、理查德去了长沙公馆住宿休息。
次日一早,赵沐秋又马不停蹄地领岳慎远、理查德去长沙城几个遇害者家里查看现场。这次岳慎远带上了长安和邵程颐,赵沐秋叫上了仡楼和曾元禾。
理查德没有携带任何随从,一个人背了一个小巧的德国最新款埃尔曼诺克斯新闻相机跟在他们后面,到了现场第一个冲上前按网快门拍摄。又时不时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门槛、窗框,伏在地面上细看污点毛发,遇到了可疑的东西带上手套用夹子夹起来装进透明的塑胶袋里面,有模有样的,看上去简直比法医还要专业。
岳慎远一进屋子,先抬眸看了看房间的整体布局,很快就站在一面墙上的画前面挪不动步子了,脑海里回响起了洛九衣轻灵透润的少年音:“墙上不宜悬挂深山古刹、夕阳余晖、大漠孤野这些意境萧条、颜色过深的画,会让人产生沉重感,给人暮气沉沉、孤僻高傲的感觉……这幅猛兽图,戾气太重,容易引起血光之灾。选择客厅的挂画,宜选择寓意吉祥的画作,如‘百鸟朝凤’‘百骏图’‘九鱼图’等……”
长安站在他背后,轻声请示道:“少帅,您是不是觉得这画有问题?”
岳慎远定了定,往后退了两步,将眼前这幅色彩鲜艳、描金铺银的卷轴画看了一遍,抬手道:“看着不舒服,收起来拿走。”
长安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趁着岳慎远跨着步子走远,身子往后一仰刚想问问不远处的邵程颐觉得这卷轴画有没有问题,一眼瞥到了邵程颐又插着腰跟赵沐秋眼对眼、鼻子对鼻子斗起嘴来,两不相让,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地取下了墙上的卷轴画。
花了一整天查看了五个杀人现场,最后去了一趟停尸间查看了尸体。几个人终于身心疲惫,几乎没什么力气再去咒骂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下狠手、如此虐杀二十几人了。
回到公馆休息了一个时辰,几人重新聚在饭厅里,准备一面填饱肚子一面讨论调查进展。
饭桌上摆了好几道长沙百年老店玉楼东的看家名菜:有外焦里嫩麻辣鸡,被赞为“牛中三杰”的脆嫩香滑的发丝百叶、红煨牛蹄筋、烩牛脑髓,肥而不腻、肉质酥烂的酱汁肘子,软糯柔滑、醇香适口的祖庵鱼翅,酸辣鲜香、香油爆炒的东安子鸡,口味咸鲜、金黄油亮的湘味红烧肉,色泽红亮、咸甜适口的腊鱼、腊肉、腊鸡合体的腊味合蒸……一道道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叫人欲罢不能。
还没开始讨论案件内容,饥肠辘辘的几人各个挽起袖子,抢着吃菜灌酒,狼吞虎咽。
正吃得尽兴,长安从饭厅门口的花鸟屏风后面绕了过来,走到岳慎远身后附耳说了几句话,让难得有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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