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跳了一下,快走了两步,走到了花朵的深处。
祁宗的办个身体还隐没在黑色的池子里,他的皮肤上有泥污,但是是宋眠熟悉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要死去。
宋眠的心脏越跳越快,她的脚踩在泥地之中,一下一下,因为长出了花朵的缘故,她并没有陷进泥里。
宋眠一步一步走到了人鱼的面前,她蹲下身去,人鱼的眼皮动了一下,好像是要醒来了。
宋眠小声的叫了句,“宗宗?”
人鱼被眼皮覆盖的眼珠转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一副极度疲惫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闭上眼去。
但是,那双似人似兽的手却直接朝宋眠抓来。
宋眠一下子就被他给抓进了花丛与泥淖中。
人性被兽性吞没,他的尸体已长眠于山中,他还是祁宗,但他再也不是侯府的小将军了。
人鱼翻过身来,一条长尾几乎缠在她的身上,拉着她一起,往自己搭筑起来的巢穴陷落。
宋眠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但是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黑暗场面,潮湿的泥土之下有构造复杂的暗河,一层一层有些黏腻的水膜包裹住了蜿蜒曲折的洞穴, 宋眠有种落在水里的感觉,但是她并没有喘不过气。
人鱼身上熟悉的气味将她完全包裹,宋眠被幽邃狭窄的空间包裹, 望着后面错综复杂的巢穴, 望望前方没有尽头的黑暗, 只能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紧紧贴着人鱼的身体。
人鱼的身体在这狭窄的空间之中仿佛有了温度,宋眠害怕自己在这黑暗之中迷失方向, 只能用力抓住他。
宋眠以为自己抓住的是他垂落在肩测的头发, 但是他们中间有一层滑腻的膜, 不属于人类触感的皮肤在她的手心中溜走,她的指腹扫过硬鳞, 柔弱无骨的手覆在盔甲一般的皮肤上,只有一片像是扫在人心尖儿上的痒意。
指腹抓过坚硬的皮肤, 同样的力道却可以掀起透明的的薄鳞,扯出敏锐的痛觉神经,在痒后将痛感绷紧,在这将所有感官都狡诈调动起来的幽暗巢穴之中, 人鱼迅速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一双兽眸在黑夜中锁紧了宋眠,宋眠的手指抓不住鱼尾,胡乱的抓住了如纱般的鱼鳍。
黑暗之中,人鱼的耳鳍随着宋眠手指的动作抖了一下, 在温暖舒适的巢穴之中,一些东西开始失控。
宋眠一直紧绷着神经, 直到感觉到那些失控,才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连头发都纠缠在了一起,宋眠的腿间多了一条冷滑的鱼尾,那东西毫不费力的将她承托起来,手下跃起的危险叫她头皮发麻,黏滑的水膜在皮肤鱼身体的刮动之间发出细密的水声,宋眠的身体抖了几下,眼圈红了。
她张了张嘴,出声的时候,嗓子有一种变了调的喑哑。
“祁宗——”
“你放我出去。”
有那么一刹那,宋眠几乎要迷失在这条鱼的狡诈之中,它们是狡诈的妖怪,诡计多端,被谷欠望支配,专门招惹无辜的人类。
宋眠软绵绵的,拼命拉扯着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还有人在地上等她。
人鱼像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巢穴,想要朝那令它着迷的地方而去。
但是身上疼痛陡然加剧,令它狂热的头脑开始冷静。
祁宗微眯起自己的眼睛。
宋眠一口一口的喘着气,还没有平复自己的呼吸。
她的脸很红,她的身体也很热,只庆幸这里是幽暗不见天日的地下,这里没人能看见她,否则她这幅模样实在丢脸。
宋眠扯着人鱼脆弱的半透明耳鳍,加重了自己的声音:“我说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祁宗那双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他的脑中有许多陌生的记忆碎片划过,冗余的精怪身躯之中,那一声一声呜嚎哭泣、恶毒的诅咒、愤怒的碎语,全都随着一颗一颗重新长好的鳞片越飘越远,留在脑中的,唯有汩汩水声。
那水声像是一支悠远叹息着的歌谣,对他诉说着离别。
有什么东西从祁宗的身体中离开了。
那颗鱼珠没有了属于锦鲤的灵魂,那饱受折磨鱼背叛的灵魂将永远长眠于这片荒芜的泥淖。
祁宗双眼发直,但是身体却还遵从着本能,紧紧的抓着宋眠没放。
宋眠被他抱在怀里,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祁宗!”
宋眠瓮声瓮气的,觉得自己快憋死了。
耳边一阵阵水膜摩擦过的声音,眼前黑暗深浅变幻,宋眠眼前乍现光芒。
被一双怪异的手遮盖。
那只手的力道很温柔。
宋眠眨眨眼睛,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
宋眠挣扎着拔出自己的手,抬头朝男人看去。
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他的眉头皱着,依然是非人的模样,可是瞳仁之中却恢复了理性。
他在理性和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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