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往常爱笑,才知道连续两天,么妹失去了两个好友:一只鸡,一头猪。
贾妪先向长孙女抱怨:“哪头猪挨宰不叫唤?”再戳一下阿艾的小脑袋,“吃肉时不见少吃,吃完又掉泪。”
王艾眼圈红了,跑开,趴到阿父背上。她非不懂事,亭署给每户人家分了肉,都欢天喜地的。她就是觉得愧对黑圆圆,早知道最肥的猪死最快,就不会总偷偷喂它了。
王大郎心疼么女,拍拍她发鬓。
王艾背过脸,兜下巴使劲吸气,默默抹泪,不想让阿父知道她哭。
这小家伙,太可爱了。王葛顾不上歇,找出篾刀,柴棚下有以前剩的竹秆,抱两截坐到阿父对面。
劈竹、破篾。
“阿艾,长姊做个竹盒。”王葛单手比划竹盒的大小,“交给你两件事,第一件,去鸡笼那,找找大花有没有掉过羽毛,它踩过的草枝也行。”
王艾眼中恢复神采。
“第二件,挑一块黑圆圆的骨头,找最小的,洗干净。等我编好竹盒,把这两样东西放在盒里面。以后想它们时,你就能打开看。好吗?”
“嗯。好!”小家伙听出自己鼻音重,先害羞的跟阿父说句“我没哭”,再跑去鸡笼那。
王菽回来的路上遇到竹从兄、蓬从弟,一起进院,王蓬跑得最快,大喊:“快捂鼻子啊,我看到了,二叔在后头。”
鱼酱本身就腥,王二郎头上、身上还沾着鱼鳞、迸溅的杂污,确实难闻。他故意张着双臂逮侄儿王蓬,贾妪让他先洗脸、换衣裳,喊两遍都没管用,就抽起笤帚,王二郎吓得抱头往屋里跑。
这才是生活啊,王葛笑达心里。
王竹烧火,准备烹晚食。王翁从主屋出来,刚才犯困想眯会儿觉的,被院里吵得没法躺了。
王菽先去瞧阿艾在鸡笼那扒拉啥,再过来王葛这边。“从姊,我来吧。”
“不用,编个竹盒,很快。阿菽,跟着你编方头履的人多么?”
“有两人。一个吴娘子,另个关小娘子和我同岁。吴娘子,就是前日来送鸭蛋那郎君的阿妹。”王菽老实,藏不住心事,偏注意哪个人,提及的就多。
王葛开解道:“你不喜欢的,二叔一定也不喜欢,大父母更是如此。若还有别的事说不出口,你跟我说,我告诉大母。”
阿艾捏着根暗红长羽跑过来,兴奋喊:“找到了,大花的!一定是大花尾巴上掉的。”
王大郎牵住么女,陪她先把羽毛放回屋里。
伯父离开,王菽这才放松,说道:“吴娘子手笨,每回编鞋我都得盯着,多她一人,帮不上忙,还耽误我干活。但要说她偷懒吧,也不像。她阿兄送过三回鸭蛋了,亭里有人说,吴娘子中意……”她脸发红,含糊过去,“可我觉得,是不是怕我数落吴娘子手笨,才送的啊?”
王葛错愕,送鸭蛋是这个意思?制方头履这桩活,是阿菽在管,如果阿菽不满意吴娘子,对方就得干回开荒的活。“但亭里风言风语的,吴家人能不知?”
“所以我才作难,不知道吴家人怎么想的,该不该跟亭署说?”
“得说。方头履是给边境兵卒的,每月数量、鞋的要求都立过契,马虎不得。这不是咱自家私事,这样吧,明天我跟你去磨麦场,她要真手笨,我以匠师身份去找桓亭长,换个利索人。”
“从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王菽不好意思的把头往从姊肩上一担,“从姊真好。”
王蓬蹲过来,双手托腮看阿姊、从姊,后者赶紧道:“我去洗衣。”
王葛“啧”一声,阿蓬平挪一步,离篾刀远些,问:“阿姊,清河庄大么?”
“大。”
“虎头说,比苇亭还大哩。”
“确实。”
王蓬一脸向往,笑笑:“是一堵墙围起的园子吗?想不出来。”
“我没看到的事物,也想不出来。要不,明天二弟教我开荒,改天我要是去县署,就带上你,咱们绕到清河庄,到时候你就知那里有多大了。”
“啊?阿姊能带我出门?”
“为啥不能?先说好,路得自己走,不能耍赖让我背。”
“哦!阿姊要带我出门喽……阿姊带我出门、带我出门!大父大父,阿姊下次去县署,说带我去瞧清河庄有多大。大母……”
“听到啦!”
“二叔、二叔……竹从兄……”
满院被这孩子跑了好几圈,真是鸡飞鹅撵,扑腾起一地乱毛。王竹见阿蓬这么欢快,也跟着笑,他已习惯弟、妹称他“从兄”。
这时,王禾回来了,煮食的烟火气弥漫了整个院落。
次日一早,王二郎得先去乡镇买陈粮,再回贾舍村,离开院子时,两头牛也知道又要分开似的,连声“哞”叫。
家里人都忙,只有王葛一直送二叔到小道上,她问:“村里的道修到哪了?”
“说是和浔屻乡连在一起了。”
“二叔去过浔屻乡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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