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说“熬宗师”呢,今年的国考,说不定是去年、甚至几年前的大匠师申请的!她能被安排在年末,倒不是把别的大匠师申请挤到明年,而是惯例预留。
倘若前半年没出现她这样的天赋匠师,腊月的国考才会安排上。
王葛收到此公文时,会稽郡署已经把她申请的项目发往各地。凡有志竞争的大匠师,必须在十一月中旬赶来会稽郡署报名。
她要比试的,当然是小木件雕刻。
这一年的变革诸多。五月起,各州郡增加竞游赛斗。踱衣县有两个考核场,一是南山江,二是野山江。
亭吏也允许报名,王禾参加了。
十里九村八亭的女娘们来到训练岸边瞧热闹,鱼伯家每天撑筏捕鱼的都换成了女娘。
王葛休沐路过,白驹胜雪,青裳飒爽。早闻名终于得见她的儿郎们吼起歌谣,将那份可望不可即的心悦抒于一句句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嗷!”一声狼啸,小窝跃到山石上送别主人。你可得快回来哦,别让山下的狼夺走宠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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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没更出来,一天。
402 一语惊醒
寒暑相推,而岁成焉。
王禾在野山江和鱼伯家的么女鱼双相识,结缘。鱼家在江岸住,每年案比的时候也算作贾舍村民。鱼小娘子勤劳、爽快,撑筏捕鱼之技不输儿郎。王葛打听鱼家情况时得知,鱼双跟王禾同岁,去年就有邻近人家求娶,因小娘子不喜,鱼家就都没应。
苇亭再次分地,王葛家分到该有的课田亩数后,请乡媒向鱼家提亲。鱼家同意了,王家立即正式请媒,纳采择之礼。两家都是好说话的,商议定下明年纳征请期。
好事成双。
洛阳。
桓真半年未归家,廷尉不急,桓真的母亲孔宪急!贴身婢女拿着夫人写的几张字找到兵营,每张纸上都有浸湿的痕迹,桓真知道那是阿母的泪水。
他羞愧难安,立即请期归家探母。
孔夫人见长子赤膊就回来了,肩上裹伤之缯渗有血斑,人和马都脏不成样,真是又心疼又气恼。
她专朝伤口上捶拳,一斥一拳:“你勇!你猛!为着旁人跟你阿父决裂,闹的满都城嘲讽你就罢了,还连累式之的名声。”
“儿知错。”桓真眼泪都被捶出来了。
“才知错?”
“早知错。”
“那灯节之后兵营每次许归,你为何不归?你要知,是你欠你阿父,非你阿父欠着你!桓真,你、你长本事的代价难道就是不孝不义?你以为把自己折磨得、折磨成这模样,我就心软向着你了?”
待阿母撒完气,桓真才埋低着头,龇牙咧嘴缓解疼痛。“是儿自己立功之心太急,非为跟阿父赌气,非为旁人。”
他仰起头恳求:“阿母别伤心了,往后只要兵营许归,我每月一定回来。”
孔氏冷笑:“你人在郊外,城中对你的传闻倒有所转变,有夸你洒脱的,有赞你忠贞于情意的,更有传扬王女郎天赋匠才的。都是你的手段吧?”
桓真垂头默认。
“造这些声势有何用?只顾着半边衡加重,是王家女不敢嫁你啊!”
“她连边郡都敢闯,连谍贼的重重刺杀都不惧,有何不敢嫁?”桓真苦笑,重抬起头,伸手触摸阿母眼角的皱纹,轻声说:“是因为她知道你们不同意。咱家又不是言而不信的句章梁家,她家若应了,咱家肯定不会悔婚弃她。”
“休提梁家。”孔夫人嫌脏耳。梁家养出个竖子,不思索教训反而迁怒弱小无势的王葛,真是卑劣下作。
桓真牵动阿母衣袖:“我知阿母疼我,觉得儿若娶匠吏,是儿受了委屈。可王女郎又何辜呢?她的长辈也疼她,就因为咱家几次请媒,令旁人不敢向王家提亲,令她就要拖过及笄年纪。”
孔夫人长声而叹:“你是铁了心啊。”
“所以阿母帮帮我吧,阿母难道不想我早些成家,和新妇一起欢欢喜喜来拜见你么?如果从成亲开始就不和睦,将来真会有子女么?”
敢拿子嗣威胁她?孔夫人刚竖起怒容,就融化在儿郎久违的撒娇之意的笑脸里。
桓真:“知子莫若母,儿的志向是弯弓走马,征战沙场。我期待将来新妇能与我并肩而战,而不是我经历着血雨,她却恐惧我一身铁腥。”
最后这句,撬动了孔夫人的心。
桓彝回府后,孔夫人告知:“阿真回来了,身上有伤,刚睡着。”
“那就醒来再打。”
“打就能拗过他的性子么?”
“不打他更张狂!”
“所以就得打到他不敢、不想归家?既对此事无益,又让你们父子离心,他执迷、你不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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