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不带任何表情,但浑身跟镀了一圈光一样,棱角分明的脸,精致的五官,性感的喉结,甚至连头发丝,都那么恰到好处。
不管见过陆玄多少次,都是一如既往的手脚酸软,真没出息。
“明天九点,你们俩组合的官微会发布消息,你们俩要立刻转发,时间保持一致。转发语不用写太多,就一句敬请期待就可以。九点半,就是记者会的时间,这些问题,你们都看一看,预备一下答案。” 米莉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包里掏出两张a4纸。
严柯接过来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采访问题,看得头更疼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本来就毫无造型的头发被挠成了鸡窝,“我们… 什么组合… ”
“你不是出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吧,如你所愿,我们俩组队明天官宣。” 陆玄斜靠着墙冷淡开口,一副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
这可是重磅消息,作为陆玄的后援会会长都一无所知,这个保密工作算是做到家了,只是听陆玄的语气,对于这个事情似乎很是抗拒。
等一下,和爱豆成了组合?
那岂不是即将开始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神仙日子?严柯靠着脑补就笑出声来。
“拖我下水,这么开心?” 陆玄脚尖不耐烦地敲着地面,语气满满地不悦。
严柯愣了一下,慌张摇头解释,“不是,你看起来不是很愿意?”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有意思吗?今天你们俩就回公司安排的新公寓住,之前房子的行李都搬过去了,这是钥匙。”
米莉打断两人的对话,从兜里掏出两把钥匙放在柜子上,“地址发你们手机,我还要回公司一趟,陆玄你看着点严柯,我问过医生了,没啥问题,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哦对,严柯你手机钱包也都放这了。”
米莉做事情风风火火的,叮嘱完把包往身上一挎就走了,留下沉默的两人。
严柯手指紧紧地扣着病床的栏杆,指尖发白,房间安静地好像能够听见墙上的秒钟。
“额,你不用管我,我等下先去一下别的地方。”严柯小声地打破沉默。
对面的陆玄紧紧地抿着唇,一股呼之欲出的不悦,以前每次见到他都可和善了,他和严柯怕是结过梁子吧。
陆玄俯下身子拿起一把公寓钥匙往裤兜一扔,果断地转身出门,扔下一句,“我也没打算管你,你自己小心,别又撞了。”
再不喜欢,还是嘴硬心软啊。
严柯坐在床上抓了几把头发,看着点滴一颗一颗的滴下来,脑子乱乱的。
这半个小时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
输完液,他立马打车到小区门口,心里跟打鼓似的,以前的自己,不会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吧?
刚下车就迎面碰上了急冲冲往外走的父母,看起来像是一夜白了头的憔悴。
“诶,爸妈,你们要去哪?”
“小伙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严母定神看了一眼这个男孩,感觉似曾相识,又想不起哪里见过。
严柯差点咬了舌头,胡乱的瞎扯了一个借口,“啊,对,我是严柯的好朋友,他还好吗?”
话音未落就看着严妈的眼圈瞬间红了。
“你是得到消息,来参加他的葬礼吗?时间太仓促了,我们还在准备,葬礼在三天后。” 严爸轻轻地扶着严妈,语气缓慢,声音沙哑地几乎发不了声。
好像听见了绷紧的弦断掉的声音,严柯双眼瞪大,“葬礼?他、他去世了?”
“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 严妈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
严柯感觉心脏开始焦灼的疼,针扎一样的,浑身从头麻到脚底,半天发不出声音。
他没想到一次平常的出行,竟然成了永别。
如果,他没有去陆玄的录制现场…
如果,他没有坐上那辆出租车…
如果,没有如果。
隔了许久,严柯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你们保重身体。”
说着又拿出手机加好微信,补了一句,“葬礼时间定了通知我,我一定来。”
他真的害怕,父母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就此坍塌崩溃,了却余生。
两个老人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孩,语气诚恳,眼中含泪的这样说着。
他们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严柯神情恍惚的回到公寓,就那样靠着沙发角在阴影里坐了很久。
好像只有在黑暗的包裹下,他的烦躁不安才敢慢慢地释放出来。
他作为另一个严柯活了下来,一切都是未知,前途未卜。
他沉浸在自己的焦虑中,以至于大门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有人开了门又关上都没发现。
那人也没开灯,换了拖鞋就偏头点了一根烟,黑暗中,猩红的光忽明忽暗像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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