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连涉事士兵的面都没有见到,各种申诉也无人受理,最后不了了之。
所以在缉查队眼里,变异人是劣等生物这件事并不是突然开始的,他们能定其生死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蓄意杀害变异人的行为尚属少数,所以在原属正规军的阿尔文眼里,所谓缉查队不过是一群没有接受过正经训练的、素质低下且爱大言不惭的群体而已。
但在听完那番话之后,阿尔文逐渐反应过来,这晚针对外籍变异人的搜捕和安置,并不是他们针对变异人的最后一步。
阿尔文是考了三次思想审核的人,他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他原以为自己该做的是收起那一无是处的怜悯心,为人类整体的生存和发展事业奋斗终身——简单来说就是服从上级安排,无限缩紧这些劣等人所占有的资金和资源——这是他身为士兵的使命和职责。
当然,所谓“无限缩紧”的最终归宿很可能是杀戮,这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推论,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阿尔文来说,他很难想到这一步。
因为这听起来相当不可思议——s星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灾难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竟还要对一个群体展开屠杀吗?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据说在大轰击刚结束时,甚至有派系煽动舆论反对接收巨蛋外的难民,希望仅由巨蛋内的民众来延续人类的生命火种,只是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这种声音未能占据主流。
那么希望将变异人占有的资源“完全”节省下来,或许也有其合理性。
正规军的任务范围与变异人关系不大,所以在培养过程中并没有被切实灌输“可以杀害变异人”的认知,但是一系列精彩绝伦的演讲所告诉他们的——“劣等人种”、“无异禽兽”、“十足可恨”,最终却达到了相同的效果。
阿尔文渐渐明白在他看见约克拔枪时,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一个真正合格的士兵,看见了一个疯狂仇恨变异人的人。
这才是能通过思想审核的人。
结果那天因为约克情绪激动,缉查队的长官暂且把他俩调离了闸机口的岗位,转而让他们负责押送。
当时站点内已经聚集了一些变异人,他们被迫抱头蹲下,失魂落魄如真正的牲畜一般。
约克人在气头上,随便拎起一人大声怒骂,将枪口对准他反复重复拉开、关闭保险的动作,看那人惊恐的神色取乐。
缉查队的人觉得有趣,看戏一样在一旁嬉笑,这显得阿尔文非常不合群。
他依旧板着个脸,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经保持这个表情很久了。
不是说在这天,而是近期、这段时间,他似乎惯常是这个表情,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发生。
“我去闸机那边看看吧,要是没有新的了,我们就出发。”
他是真的在这儿呆不下去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毕竟仍是个士兵,忠诚和服从是他的天职。
如果克服不了心理负担,那当然是他本人的问题。
所以阿尔文确实花了一番工夫来进行自我开解——我只是服从命令,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只是负责押送,这没有什么正义非正义可言。
何况这是非常时期,牺牲是必要的,局部的裁剪是为了整体的存亡。
于是他冷静且专业地,将这批变异人押上了军用飞行器,试图如往常一般完美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直到一声突兀的尖叫在飞行器内响起,给阿尔文送来了一次选择的权力。
所以阿尔文对安琪的看法很复杂——聪明是聪明,但总归不太讨人喜欢。
但这种不讨喜里面又多少透露着些许可怜——如果不是生命受到威胁,她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于是当他以标准的战术姿态将安琪按倒在地,发现希斯特生化所出逃的怪物就是她本人时,阿尔文惊讶归惊讶,心底里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毕竟一般人很难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她似乎永远都处在风暴中心。
安琪现在生活的环境里有镜子,所以她倒也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怎么说呢,其实她还可以接受,因为五官长相变化不大,而且人生前十九年她也没怎么在意过自己长得如何。
至于爪状的手,趾行的脚,以及变得有力的胳膊和大腿,可以给她的逃跑计划提供很多便利。
如果说有什么郁闷的,就是她现在点着脚尖都没这个叫阿尔文的人高,而且她不打算低估阿尔文的力气,那绝对是异于常人的天赋和百分之百的刻苦才能练出的蛮力。
安琪被关在这里的三个月里,兢兢业业被观察的同时,也在观察阿尔文。
可以说,哪怕是在一堆正规军里,他也是身板最直的,做事最认真的,长相……算了,这不重要——然后,也是脑子最正常的。
没错,他其实很正常,只是有点混乱,这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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