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公司的同事们并没有引起重视,毕竟大部分还是对合资很追捧的,只是说,有部分工厂实在是不堪大任,不多多争取就放弃了。
川野清对此心惊肉跳。
鉴于此,川野清是非常希望这个协议可以尽快落实,不能燎原厂发展得太快,他们需要压住她——所以有些急了。
但现在看,显然,任何人都有破绽,就跟那位郝佳伟局长一样。
不过,虽然约定了见面谈的时间,川野清却没有立刻跟飞跃的人打电话——毕竟要合资是需要很多次谈判考量的,时间以月为单位,根本不用着急,他需要看看见面后许如意的态度,再进行决断。
要知道,社长给了他重要的许诺,只要他促进协议完成,就可以重回日本——那可不是灰溜溜的离开,而是升职,这在他们销量大幅度降低后,他已经不敢想象了,没想到机会又来了。
他需要谨慎——许如意在意这个,不也是筹码吗?
倒是白兴福想好了,就起了身。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天还没暗,正是下班的时间,路上到处都是人。
白兴福也坐不住,干脆骑着自行车回了一趟厂里,保卫处的老谢看见他,还挺惊讶:“你不是胃不行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老谢跟他岁数差不多,原先是车间的一把好手,75年的时候,出了工伤,就剩下一只手了,所以调到了门岗来。两人没事,经常唠嗑,是老兄弟。可这事儿,白兴福却不能告诉他,只说:“我惦记着厂里,回来拿点资料。”
听着他这么说,老谢一面说:“你注意点吧,都这么大岁数了,该休息就休息,别总想着干活,岁月不饶人呢。”不过另一面又说,“厂长,咱是不是有变动啊,我今天怎么听着他们说,赵厂长带着人跑到了车间里,不知道量什么尺寸,一会儿说这个没用,一会儿说那个不要了的。”
那些设备虽然老旧,可都是大家的宝贝,白兴福只觉得愤怒,却又不好跟老谢说:“别管他,放心吧。”
说完,他这才去了办公楼,这会儿办公楼早就没人了,也方便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津门汽车一厂的厂长,白兴福是个谨慎性子,但凡他过手的重要资料,都有留存,他拿出了其中几份,其中最重要的是两份,一份是一厂这些年的利润表,一份是从80年开始,在专利运营中心他们申请的专利——其实还有更多,不过都是工艺,白兴福他们了解了专利的特殊性后,还专门请教了专利运营中心的吴海棠,她可是专家,最终决定,这方面不申请了。
二十年就失效了,万一那会儿还有用,不都给别人了。
这方面他的确小气,不过外国人也不大方,他专门了解过,那些汽车公司,所有的工艺也都是敝帚自珍,既然人家不给咱,咱也不给人家。
但他当时说过了,工艺是厂里的秘密,谁也不能说,所以即便是这样重要的时候,他也没拿上。
都收拾好了,他拿了平时开会的黑包,将这些东西都放了进去,这才出了办公楼。这么一来,已经到了七点多了,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两天已经进入了深秋,温度开始降低,工厂就像是一座小城市,夏天里孩子们四处乱窜,这会儿都开始窝在家里,没什么人。
他提溜着黑包,很快去了机械局的家属院,那边离着并不是很近,到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郝佳伟家里,他没有来过,不过作为一厂的厂长,他还是知道的,郝佳伟住在三层,这会儿客厅的灯亮着,他直接就上去了,门一敲,立刻里面有个女同志在问谁呀,他怕人家不开门,模糊了一下:“我是汽车厂的,找郝局长。”
果不其然,很快对方就开了门,应该是郝佳伟的妻子,并不认识他,上下打量着他,白兴福直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汽车一厂的厂长,我有些事想跟郝局长谈谈。”
对方的眼睛就瞧见了他鼓囊囊的黑包,让开了,同时冲着里面喊:“老郝有人找。”
郝佳伟正看电视呢,扭头随意往这边看了一眼,当看到是白兴福的时候,立时就惊了,“白兴福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兴福是想了个闹大的主意,可是,他终究还是觉得,如果能说服是更好的,所以拿来了各种资料,“局长,我拿了不少我们厂的资料,你看看,这是我们厂的专利,这是我们厂这些年的利润,这是我们厂和燎原厂签订的合同,这是我们改造后的产品质量提升的分析报告,这是……”
他急迫地一份又一份往外拿,都想让郝佳伟看一看。
可是郝佳伟哪里愿意看,“白兴福?不需要!白兴福?!”
大概是太烦了,白兴福又不停手,他直接吼了一句:“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这一声可太大了,旁边的孩子都被吓哭了,他妻子过来气哄哄地说:“你小点声,孙子都哭了。有工作干什么不在单位谈,跑家里干什么?”
白兴福想说对不起,郝佳伟却先说了话:“这些?”他晃了晃手里一沓子的资料,“我是直管领导,你以为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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