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陈少昂出现在他们眼前,苏格兰牧羊犬始终站在他的左侧,没有换过方向。如果主人移动,它也会跟着移动,主人转身,它也会随之改变位置。
平稳得甚至有些平淡。
“我和它要跑到多少?”
过程里缺乏冲劲,但也说不上多从容,从人和狗的表情,也看不出他们是实力就如此,还是没有使出全力。
何已知感受到苦闷和自责的电流在几个成年人中间劈里啪啦地传递了一通——这是他们从抽完签就最怕看到的情况,决定成败的希望和重担全部压在最后出场的未成年高中生身上。
他可能确实吃错了东西。
“说他们严格、刻板都可以,这套培训体系的创始人也承认这一点。他本人的说法是,狗和人一样,都有内向和外向的分别,他们百分百支持喜欢自由的狗追逐天性,但他们的训练方法能够最大程度的给缺乏安全感的狗归属感和荣誉感。因为它时时刻刻都处在被关照的管理之中,非常肯定自己做的是对的。他也自称这是一种创伤疗愈方法。”
既没有失误,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叹的地方,波澜不惊地就跑完了全程。
山竹咽了咽口水。
此时最矛盾的,莫过于雁行,一方面他是侯灵秀的亲人,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是此时最应该站出来提醒少年记得自己有哮喘,不要勉强的人,可是他又顾虑着何已知的心情……不自觉转着不死鸟戒指的动作暴露着他的不安。
何已知说出口后的一两秒,另外四人都用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pvc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大学生也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也就是说我必须跑赢方云,对吧?”侯灵秀接着他的话说完。
“看比赛吧。”
陈少昂比赛中的风格也和他展现出来的气质一样——稳健、平稳。
山竹咬咬牙:“我要是再快一点点……”
雁行停下来,发现左右两个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
“对啊,比如说纳粹、s·爱好者和秀秀不也是,缺乏父母的关注所以——”
山竹年龄最小,负罪感也最轻,这时主动承担起算分的责任:“呃,现在前五的排位是何已知、方云、萨比尔、陈少楠和我,如果阿秀跑到我前面,那就是把我换成你,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你们跑赢陈少昂,那就是他们的一个1分变成05分,本来我的05分变成你们的1分,就是25比3,还是我们输;第三第四分数一样,所以跑赢萨比尔和跑赢陈少昂效果是一样的,总分还是25比3……也就是说……”
最后成绩56秒82,排在萨比尔后面,以02秒之差,把山竹从第四挤到了第五名,也把pvc挤出了前五的积分榜之外。
山竹整个人往地下一栽,雁行冷不丁地解开了手刹,要不是何已知未卜先知地卡住轮椅,现在山竹已经是躺在地上哀嚎的金发大帅哥了。
“训练师学校是……咳咳!训练人的不是训练狗的?”山竹刚刚跑完,还在喘气,半坐半靠地倚着雁行的轮椅扶手,靠后一点的地方有长椅可以休息,但他好奇这个没出场过的人跑得怎么样。
他不该喝pvc掺了太多水的花椒茶,不该在工具箱和画板搭的桌子上吃下各种速食、某某他根本不认识的米其林餐厅限定的奇怪甜点……萍水相逢的尹奶奶的蛋糕、邓老头的盖浇饭、山竹父亲送来的螃蟹……还有时不时外出挥霍的烤肉、侯灵秀热爱的海鲜……这些都不在他的计划当中。
他最初的计划就是入选哈蒙尼欧戏剧节,作为国内第一个受邀的个人剧目,登上全球最瞩目的戏剧舞台,摆脱丘旦青凭借自己职权在国内对他的限制。
他确实做到了,他收到了梦寐以求的邀请函,也从司徒渺那里联系到了符玉昆,凭借(当时觉得是)意外接触到的雁行,拿到了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足够覆盖他参加戏剧节的开支。
可惜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变故。
因为丘旦青在证词上做了手脚,导致他败诉,也由于声誉问题被哈蒙尼欧戏剧节无情拒绝,同时失去的还有符玉昆的资助。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符玉昆的理想,给他勾勒了一个完美的项目,既符合他的纪实电影美学,又满足市场喜好,对方同意给他经费,让他能自费参加哈蒙尼欧的场外展演。
如果成功的话,何已知也不能拿回让自己的剧本登上万众瞩目的主剧场的机会,但是相反,他可以和雁行,也许还有其他人,一起站在哈蒙尼欧的街头,观看自己剧目的演出,混在人群中听观众实时的议论……
如果失败的话……
大不了就是半年白干——
当他说出自己打算为符玉昆打工挣钱自费参见哈蒙尼欧off环节时,郑韩尼是这么说的。
这也正是他当时的想法:大不了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本来就只有一双写字的手和两只猫,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可事情变化的速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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