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有用吗?不是我说,律师都只是来走过场的,你不会以为法律对这种无赖赌徒有问吧?宋行之这种精英律师都要连恐带吓,用那几个打手撑场子才有用。你以为单靠时珩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他会拿钱出来吗?”
“确实,他们狠,那比他们更狠就行。以黑吃黑以暴制暴对这种人,才会更有用。”
等他们一走,苏沐琛赶紧走过去朝宋行之道谢:“宋律师真是厉害。”
“收拾些外强中干的无赖地痞罢了,有什么好厉害的。”宋行之洒脱的笑了笑,瞥了一眼崇拜的苏沐琛一眼:“不过刚刚那些话我也只是吓唬他们的,打人杀人可是犯法的,苏小少爷可别真的学了去。”
苏沐琛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送走宋行之和那一群壮汉,现场只剩下时珩和苏沐琛,俩人把锯断的桃枝处理了,又把杂乱的屋子稍微整理干净,时珩突然道:“我想上山一趟。”
苏沐琛坐在唯一条擦干净了的小板凳上面问:“干嘛?”
“去父母坟前上柱香。”时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竹篮和弯刀,“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我想去看看他们。”
苏沐琛没阻止,他坐在小板凳上休息,看时珩换上雨鞋提着挎篮上山,山上杂草从生,时珩清理坟周围回来不知道要多久。
苏沐琛等得昏昏欲睡,昨晚一整晚没睡,这会儿他手撑着头,半个身子都靠在门板上,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
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几分钟后就靠着门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身体一歪,苏沐琛瞬间被惊醒,眼看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脑袋“咚”的一下撞进了一个硬梆梆的胸膛。
有人接住了他。
苏沐琛听到头顶传来闷哼声,一股湿润的水汽和青草味道扑面而来,他瞪着迷糊的眼抬头看。
时珩正低头看他,对上他含着雾气的眼不由怔忪了一下,跟苏沐琛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多多少少也算了解他一些。
苏沐琛不挥霍,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但生活依旧精致矜贵。
他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弯腰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因为没睡醒,头发懒洋洋地搭在额前,眸子里头湿漉漉的,他耷拉眉眼,白净的脸和干净的穿着与身后灰扑扑的农舍格格不入,像只迷路后不小心掉进贫民窟的矜贵猫儿。
时珩滚了滚喉结,一时看傻了眼。
苏沐琛揉了揉生疼的额头:“你这干瘪瘪的身板怎么这么硬。”
时珩还没回神,茫然问:“什么?”
“没什么。”苏沐琛皱了皱鼻子,刚准备站起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才想起昨晚到今天这个时候都还没吃东西,感觉肚皮贴肚皮了。
苏沐琛忍不住问:“我好饿,有吃的吗?”
时珩扬了扬手中的竹篮,里面有两盒泡面:“家里没吃的,村子里也没有饭店,今天中午只能凑合一顿。”
苏沐琛“嗯”了一声,眼巴巴的盯着时珩去厨房烧水。
水还没烧开,就听见院外有人敲门喊人,时珩听到声音匆忙走了出去:“刘婶子,您来了。”
苏沐琛探头看了一眼,是个面容和善的妇人。
时珩:“昨天多谢你打电话通知我,否则房子被我叔叔卖了,我都不知道。”
“哦哟!有什么好谢的,打一个电话的事情。我就是心疼你们兄妹俩,老房子要真卖了,以后去处都没得,老了以后想落叶归根该怎么办。时老二这个赌鬼可不是个东西,他把房子卖了,那钱转眼又会赌出去,到时候钱没了,房子也没得了。”
妇人说完啐了几口,“不说那个糟心的玩意儿,中午了,还没吃饭吧?我来喊你去我家吃饭。”
时珩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买了泡面。”
“都到这了吃什么泡面,这老家很久都没住了,锅碗瓢盆都没洗,你一个人也难得弄,去我家吃得了。”妇人笑道:“婶子听人说你回来了,特意多煮了一碗米,你不过来吃可就浪费了。”
妇人说完,眼尖的看到坐在厨房小板凳上的苏沐琛,“哦哟,现在的小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俊。小珩这是你同学吧,把同学也带过来了呀,刚好一起去婶子家吃饭,带同学回老家吃泡面像什么样。”
她朝苏沐琛招手:“小珩同学过来,一起去婶子家吃饭。”
“不是同学。”苏沐琛连忙摆手,这个婶婶真是个好人呢!话说他看上去就那么显嫩吗?真是不好意思呢。
婶子随口问:“不是小珩的同学吗?那是什么?”
时珩神情一紧,蓦然抬眼看他,苏沐琛却想都没想,回答她:“我是他朋友。”
“哦哦,要的要的。别站着了,都去我家吃饭,婶子家粗茶淡饭,但是比泡面要好。”
被她客气的邀请下,俩人没再拒绝。
桌上都是些农家家常菜,但苏沐琛是真饿了,昨晚就没吃,早餐也没吃,饿起来就觉得这些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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