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当年对自己痛下杀手。
还是气她放弃自己,嫁给了一个随时抛弃她的人。
亦或是,气自己。明明恨不得杀了她,可却还记得多年前的那句承诺,赌上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话说得刺耳又难听,轻飘飘一句话将她那层遮羞布扯下来,放在了明面上。
宋初姀抬眼,想要辩驳,却发现辩无可辩。
她就是被留在了这,只剩下她与马夫还有一辆用不了的马车。
“无话可说了?”裴戍冷笑,眼眸里却烧着熊熊怒火。
宋初姀敏锐地察觉出他在生气,却又不知他为何生气。
被丢下的是自己,被叫可怜虫的也是自己,被占便宜的还是自己。
她低头,绞尽脑汁组织措辞,思考如何让男人消气。
思索间,男人却已经将她带到了连廊里,再次低头覆了上来。
一瞬间,宋初姀汗毛竖立。
连廊这么显眼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进进出出,他们在这里明摆着等人来发现。
她慌不择路去推裴戍,却被他攥住手腕。
裴戍:“闭眼!”
宋初姀一怔,下一秒便被咬了下唇。
“闭眼,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他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宋初姀很生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浑身僵硬,死活不闭眼。
裴戍动微顿,无视她的不满,伸手重新覆上她眸子。
在这里与在墙后很不同,要时刻担心,担心她们下一秒会不会就被人撞破。
衣袖已经被揉皱成一团,宋初姀不停地眨眼,妄图透过男人的指缝窥见天光。
好在这次结束的很快,裴戍松开她,扣着她的腰喘息。
连廊静悄悄,冷雨打进连廊,却碰不到她们的衣角。
乌云就在头顶,天色昏暗如同黑夜,耳侧喘息与闷雷交织,宋初姀神色不安地扫视四周。
察觉到她的不安,裴戍冷笑一声,神情疲惫垂头。
“带本君去你的房间。”
宋初姀抿唇,没说话。
她再怕死,碰到今日之事也不可能不气恼!
“若是不愿意,便就在这里呆着吧。听闻青玄观道士众多,若是有人出来,本君还能与之商讨些道法玄理。”裴戍声音不徐不疾,缓缓闭上眸子。
这分明是威胁!
宋初姀眸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几乎要喷火,刚一动,却触上一手粘腻。
血腥味冲破潮湿的雨气传了上来,宋初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直充斥在周围的血腥气不是因为被咬破的唇,而是因为他受伤了。
“看到了?”裴戍手一松,微微倒向宋初姀。
他身材高大,却收敛着力气,给她恰到好处的重量,让她成为自己的支撑。
宋初姀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脸上的面具冰了一下。
她长睫微颤,靠在连廊上,手指搭在裴戍腰间,突然没有那么慌了。
她看着指尖沾染上的猩红,心思百转。
挟恩图报这件事,她也不是没做过。
青玄观面积不大,空闲的屋子寥寥无几。
香客的滞留令道观措手不及,最后好不容易才腾出了连廊尽头的杂物间供人居住。
宋初姀推门而入时,率先看到的是窗边一层厚厚的灰尘。
周身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去,身后的冷风便裹挟着尘土汹涌而来、
潮湿、血腥、污垢、昏暗
裴戍靠在门框上,冷笑了一声,嘲讽道:“你的郎君将你留在这里,就是住这种地方?”
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愉,余光观察着身侧之人。
“青玄观苦寒,自然不如家中舒适。”宋初姀看他:“君上征战沙场多年,想必呆过不少比这里还要寒苦的地方。”
“哼。”裴戍收回目光,不接她茬,率先走了进去。
好在里面的桌椅床铺还算干净,裴戍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额头,侧目去看站在门口的宋初姀。
“进来,为本君包扎。”
宋初姀眸光微动,走到他身侧去掀他衣服,却猝不及防被攥住了手。
她抬眼,对上男人不自在的视线。
“本君自己来。”
他说完,松开她的手,一用力,将好好的衣服撕出一道口子。
残破的布料被丢在地上,裴戍哑声道:“开始吧。”
宋初姀被他动作惊得目瞪口呆,继而疑惑道:“君上伤在腰侧,应当将衣服脱掉。”
“不必了,这样便可。”
宋初姀抿了抿唇,只觉一口郁气堵在心口。
这人一副自己要占他便宜的模样,刚刚也不知是谁占谁的便宜。
只可惜敢怒不敢言,宋初姀打起精神去看他腰侧伤口,只觉心惊肉跳。
腰侧的伤口明显是被利器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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