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雪兰见妇人哭得伤心,不禁想到自己和弟弟的种种遭遇,连忙走上前,将手里仅剩的几颗碎银子递到妇人手里。妇人见状,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她,硬咽道:“这位姑娘,谢谢、谢谢你”说着,一记响头就要磕下去,苗雪兰急忙将对方扶了起来。“大姊,使不得,快快起来。”苗雪兰见妇人哭得双眼红肿、嗓音嘶哑,再看她一身落魄、面带樵悴,怀里的娃娃也干瘦如柴好不可怜,不禁同情地问:“既然孩子生了病,为什么不早些筹钱医治?”妇人抽噎道:“不瞒姑娘说,我母子并非凤阳人士,两个月前,我们老家遭了天灾,孩子他爹,因为那场灾难失去了性命。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随着乡亲父老来凤阳讨生活,无奈途中遇了歹人,身上的细软盘缠,全都被洗劫一空”苗雪兰闻言,心头一颤。这妇人的遭遇与自己当年还真是颇有些相像。“你老家若真是受了灾,朝廷不是应该拨发银两给予一定的资助和赔偿吗?”说起这个,妇人苦笑道:“姑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村落,就算真死了人,朝廷也不可能会知道的。”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接着便见一群官兵快步跑来,妇人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抱着孩子,飞也似的向远处逃去。官兵似乎看到了妇人的身影,高喊道:“那边还有一个,给我抓!”苗雪兰被眼前的情况搞得不明所以,还被要逃跑的妇人撞到一旁,脚步一阵踉跄,幸好身边一位大娘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跌在地。她满是困惑地问:“大娘,那些官兵为什么要去抓那位大姊?”大娘先是叹了一口气,这才小声道:“咱们凤阳城不久前新上任一个姓徐的大官,他三令五申不准外面那些遭了灾的难民久居于此,凡是看到都要被抓起来,直接赶出凤阳城呢。”“为什么?”“看来姑娘平日里应该不怎么出门吧。”见苗雪兰点头,大娘便又道:“据说这姓徐的大官,非常讨厌乞丐难民,只要看到这样的人出现在凤阳城,不管什么理由,都会被硬生生的赶出去。”“这岂不是没有天理了?”“姑娘,这世上又有什么地方,能用“天理”两个字来形容的呢?”苗雪兰被问得一怔,才意识到,她所身处的世道,的确存在着太多不公平。还没等她感慨完,一顶华丽的官轿便被八个人大摇大摆的抬了过来。轿子在一家豪华的酒楼前停下,轿夫将轿帘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紫红色缎袍的中年男子,他身形臃肿肥胖,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倒胃口。这时,一个八、九岁大的小乞丐恰好从酒楼里捧着半块馒头走出来。一大一小撞到了一起,中年男子顿时来了脾气,挥起肉乎乎的大巴掌,对着小乞丐的脸便抽了下去。可怜的小乞丐被打得摔倒在地,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几个轿夫便将人拎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胖子似乎很是震怒,对几个手下发出命令“给本官狠狠的打,打完了直接扔出城外,他娘的!到处给老子找晦气,一个个都不想活了!”苗雪兰被胖子的嚣张气得眼睛都红了,懊恼的刚要冲出去,一股庞大的力道瞬间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臂。她难掩诧异地回头一看,发现揪着自己的人居然是白逍寒,忍不住脱口喊道:“王”爷字还没叫出口,她整个人就被对方拉到一处人少的地方。“不要告诉本王,你想要冲出去多管闲事。”苗雪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过想到刚刚那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死胖子简直蛮不讲理!”“那个死胖子,就是刚上任不久的父母官,徐大成。”她一惊,又怒道:“难道父母官就有资格当街随便殴打无辜的老百姓?”“不然你想怎么样?凭你一个姑娘家,难道还想与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比划拳脚?”“王爷不觉得那恶官可恨?”白逍寒但笑不语,半晌后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方式,就算可恨,又关本王何事?”“你”她被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直咬牙。“看来古语说的的确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整个凤阳的风气都不好,我又怎么可能指望王爷是个廉政执法的好人,去替那些无辜又备受欺压的老百姓讨公道呢!”苗雪兰带着几分任性和倔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走远了。看着她那娇小又挺直的背影,白逍寒也不恼怒,只是勾起唇,淡淡一笑,这才抬起脚步,缓缓跟了过去。被太多不平之事气得晚上睡不着觉的苗雪兰,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吹风。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被恶官挥巴掌的小乞丐,还有那个儿子生了病,却连医药费也拿不出来的妇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弟弟的遭遇己经充满了坎坷,如今才发现,比她悲惨的人多不胜数。然而最让她心寒的就是,本以为还算有些良知的凤阳王,居然亲眼目睹恶官横行无忌,也不肯出面相帮。真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越想越窝火的苗雪兰,刚要从院子中的石椅子上起身回房,就觉房顶闪过一道身影,她还来不及反应,对方便踏着夜色,扬长而去。她心下一惊,连忙随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追去,由于今晚的月光并不皎洁,她只看到那道黑影身材挺拔、步履如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人的背影,竟与白逍寒有几分相似。可是,他究竟是谁?就在徐大成派人满大街的驱赶落难灾民和乞丐而引起民愤时,凤阳城突然爆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前天夜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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