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有若风,也有池周两位大将,没有你施展的地方。”晋苏也是有理有据,“不像高阳身边还缺一个得力干将。”
“还是说,你觉得吴王陛下不能护我周全?”
话说到这里,乐栉已经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梁帝。
难道他可以任由兄长身边没有亲信保护?
“你觉得呢?”晋苏也看向梁帝。
“嗯,可以。”梁帝说道。
乐栉:“???”
竟然真的放心兄长身边没有自己的亲信,不怪他将他看作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见乐栉神色一副震惊的模样,晋苏不禁笑起来,故意问道:“你有异议?”
“臣,不敢。”乐栉说道,拳头捏得指甲差点抠进掌心里。
晋苏仿若未见:“那便这么定了。”
乐栉:“”
他分明是报复自己前几天嘲笑他和吴帝,赤裸裸的报复!
双方既已达成共识,梁帝也丝毫不做停留,道:“那我们便启程了,吴王陛下,告辞!”
“慢走!”吴帝道。
“我送你出去。”晋苏说道。
众人便知他们有话要说,远远跟着,梁帝这才道:“我留两个可信的暗卫给你,总也比乐栉强。”
晋苏但笑不语。
有些人的嘴真是硬,硬得事到如今,当事人乐栉还一点都不知道某人的情意啊。
骄矜公子落魄帝
吴帝看着换好粗布麻衣出来的晋苏,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只见晋苏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浑身的气质却无不透露着清贵,甚至粗布麻衣都被他穿出了华服锦袍的感觉。
“你也不行。”晋苏笑道。
这身粗布麻衣穿在戚渊渟身上,更显出吴帝与寻常人不同的尊贵来。
“我觉得不若就这样,”吴帝想了想说道,“简玉衡当年也是身长八尺、面如冠玉,流落到此地,想必也是衣着与气质不符的。”
“你说的有道理,”晋苏赞同道,“不过你我这样可没有流落的样子。”
“可惜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易容的东西。”
晋苏四周看了看,见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用,便掀开营帐,叫住了一边端着碗过去的卫兵,道:“你把这个给我。”
接过水碗,晋苏直接蹲下身去,用枯树枝挖了些许泥放到碗内搅拌成糊状,对着吴帝道:“我来帮你易个容。”
还没等吴帝拒绝,晋苏就伸手抹了一把泥到吴帝的脸上。
这哪里是易容,分明是搞怪。
“晋、青、阳。”吴帝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一副要把晋苏摁倒的模样。
晋苏赶紧举手投降,然而脸上的笑容却是抑制不住:“稍等,稍等片刻。”
说着,便走上前去,就着刚才的泥巴,在吴帝脸上捣鼓起来。
易容伪装之术,讲究的是在骨相、皮相的基础上,掩盖本人显眼的特征。
晋苏一边替吴帝装扮,一边却不自禁地赞叹起他的骨相和皮相来。
他从前只觉得戚渊渟看着顺眼,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看过。
现在才发现戚渊渟五官排布几近完美,骨骼的比例和线条宛若雕刻出来的一般,高眉骨、挺鼻梁、深眼窝,俊美之中又透着坚毅的阳刚。
晋苏自小便对美的东西有强烈的偏好,对人也是如此。
他忽然觉得,若把戚渊渟的样貌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他或许都无法接受被亲吻。
思及此,晋苏有了一瞬的怔愣。
他这样想是什么意思?
隔着不过一拳的距离,晋苏的注视显得格外专注,尽管吴帝知道晋苏不过是在专注地替他装扮,可还是忍不住被他的目光看得炽热起来。
吴帝的目光一会儿落在晋苏的挺翘的鼻子上,一会儿落在他的嘴唇上,一会儿落在他的眉骨上,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在了晋苏纤长睫毛下的明眸之上。
忽然间,晋苏的目光抬了起来,正对上吴帝的深情注视。
隔着一拳的距离,两人的目光忽然交错在了一起,复杂的心绪交融在了一起,让为自己内心迷惑不解的晋苏有了一瞬的清明。
他一直觉得,人间即如花丛,他不过是其中的过客。一生短暂几十年,只想自由奔放,随心所欲。
他一直秉持这样的信念生活,可到了戚渊渟这,他为什么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何必考虑能不能以同等的感情回馈戚渊渟?
何必考虑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既然他此刻无法拒绝戚渊渟的亲吻,那就接受他。既然他此刻或许对戚渊渟的表白有反应,那就反馈他。
何必考虑那么多呢?
身为帝王,或许戚渊渟哪一天另有所属也未可知,他们可专注的唯有当下而已。
思及此,晋苏豁然开朗,冲着戚渊渟忽而一笑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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