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赶过去的时候,门内不知轻重弟子已经把同安盟的据点清缴的差不多了,那幸存下来的主事在力竭不战之后自尽身亡,但他用搜魂之术找到了点蛛丝马迹,上报给了门主之后,便得令继续追杀那些侥幸逃走的修士。
门主给他的命令是让他将人赶到连城去,最好让他们与梁蔚碰上头,后面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方师兄他们现在已经被那些人扣下了,他们主子说要您亲自上门才放人”
万仲文一面想着,一面听被赶回来的修士说话。
“你能确定他们救的就是被我们通缉的鬼修吗?”
那修士一愣,继而回答道:“确定,我们当时再客栈后院发现了血迹,后来又逼问那前去客栈救人的大夫,据他所说那伤者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确实是您给方师兄的唐刀留下的。”
万仲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对其余的修士说道:“门主有令,叫我们立刻回去,这就走吧。”
“可师兄,方师兄他们怎么办呢?”
修士见他们收拾东西就要走,独自在风中凌乱。
“生死有命,他们莽撞得罪了人,我恐怕做不了主,你要不和我们一道回去,请你家府主亲自来解救的好。”
他这话一听就是托词,那修士本来就是个传信的,也没对方旭有多少忠心,但方旭毕竟是他们府上的大师兄,他要是就这般回去,恐怕府主不会放过他。
但连城里面又有那般厉害的人物,他又如何敢再次回去。
他独自想了半宿,终于狠下心来,脱去自己身上的万山门服制,将它和身上的腰牌一道投入面前的江中趁着夜色消失在了林中。
屋内众人听完了子庚的话,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么说,一切皆是因为那个隐在山中的阵法而起。”
半晌,梁蔚才淡淡开了腔,他波澜不惊地掀开帷帽的一角,饮了口茶水。
子庚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梁蔚搁下茶盏,对炳刃吩咐,让他们收拾东西今晨就出发去和州。
子庚听完挣扎着起身,“请您一定要带上我去,我想亲自替兄弟们报仇!”
“你先躺好吧,”李尘徽见他脸色惨白地厉害,料想这小子伤口绝对又裂开了,“再折腾一会儿,又得给你请次大夫了。”
梁蔚闻言眼神一暗,要不是床上那货还有用,他真想把他踢回同安盟去。
小蔚
“主子,那些万山门修士该如何处置。”
炳刃恪尽职守,他在梁蔚出去时问了最后一句。
李尘徽闻言看了眼梁蔚,公主殿下避过他的目光,毫无波澜地说:“他们冒犯了我,自然是要拿钱来还的。”
“把他们叫给这边的鉴真院,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到时候记得把罚金算我账上就成了。”
“他们还杀了我大哥和前辈”子庚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辛阳抬手按住了他。
“杀你大哥和兄弟的另有其人,他们是被人派过来背锅的,”辛阳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这货再把梁蔚惹恼,“你跟他们交手的时候,难道就没发现,那拿唐刀的已经换人了吗?”
辛阳话毕好一会儿了,子庚还在那里愣神,想来是在思考到底找何人报仇。
“娘子,鉴真院是什么地方?”李尘徽下楼时搀着梁蔚的胳膊,语气殷切道。
“是转断江湖修士纠纷的地方,百年前,几位仙门中的大能自觉修士不受凡人律例束缚,时间久了毕成祸端,便与先朝皇帝合计在仙门聚集之地设下管辖,处理类似事宜。”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为什么子庚他们不去那里寻求庇护呢?”
李尘徽替梁蔚推开了门,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梁蔚耳尖一动,他在李尘徽关门时扯下了头上的帷帽,青丝散落在耳畔。
“百年间,大能陨落不断,仙门各地管辖都被本门吞并,后来管辖就演变成了现在是鉴真院,不过是各地门派相互制衡的一个招牌罢了。”
“反正那种活做多了猫狗都嫌,归入自己门派下倒也能以此谋个私利。”
梁蔚解释清楚后,又瞧了李尘徽一眼,添了一句,“你不要学我说话,会叫你招人厌的。”
李尘徽转过头来,他很自觉地从桌上拿起梳子,给梁蔚打理起头发,动作温柔且娴熟,看起来是私下里拿自己练过手。
“哪里会,娘子说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金句良言,我不小心听见,没留神就记下了。”
两眼弯弯的李尘徽边说边将梁蔚的长发挽起,拿簪子把漂亮利落的发髻固定住,然后把铜镜递给梁蔚,叫他欣赏自己终于出师的手艺。
“我收回之前的话,”梁蔚朝他浅浅弯起唇角,“你梳的比我自己弄的好看。”
金色的眼眸在流光溢彩的铜镜种熠熠生辉,比外间冉起的日光还要夺目,李尘徽觉得梁蔚的美貌每天都会上升到新的高度,轻则让他头晕目眩,重则让他自惭形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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