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词发觉他神色有异,却不知为何,只得应道:“怎么了?”
“是我将你捡回来的。”玉奚生忽然伸手抚了抚栾青词的抹额,情绪莫测,“我还记得,那日我在桐山遇见你,不知为何,觉得你可爱至极,传闻有妖为鸾,风仪堪比凤凰,便予你栾姓,如今想来,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我的小鸾是上古时期的凤凰后裔啊。”
如兰城那头畜牲所说,神族早就灭亡了,包括神鸟凤凰。
那与长生天牵涉甚深的、身怀古凤血脉的栾青词,为何会出现在那,而玉奚生又偏偏巧合途径,只需一眼,玉奚生就知道这个小家伙能牵动他的心绪。
初时,的确是长辈的关爱纵容,玉奚生发自内心地想要疼爱这只漂亮的小鸟。
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私心,其实玉奚生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喜欢上了自己养大的孩子,除却想疼爱他纵容他之外,还多出了欲。
而栾青词也明白玉奚生的话,他那时灵智不多,记忆也模糊,在玉奚生教导下才渐渐开化。
玉奚生刚好能克制长生天,又刚好能克制他,他就这么遇上了玉奚生。
实在是巧。
栾青词沉默良久,才说道:“你后悔么?”
玉奚生笑,“后悔什么 ?”
栾青词抿着唇角,片刻后才问道:“后悔将我带回来。”
玉奚生那时也许不知,自己带了个怎样的麻烦回宫。
而玉奚生只是笑,轻轻捏了捏栾青词的鼻尖,“别乱想了,我怎会后悔,只是觉得……这盘棋不是今日才有,小鸾。”
玉奚生的笑淡了些,眸中有暗色翻涌。
“这场局,也许从师尊那里就开始了,我不知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或者说……你的出现,是不是与我师尊有关,而且他……似乎也不是人族。”
失踪近百年的白长蔚,一次都没有露面,玉奚生跟在他身边修行百年 ,又掌三重雪宫近百年,他知道师尊那样惊才艳艳的人物恐怕不会轻易死去,甚至于……他真的是人族吗?
白长蔚,当年手中一柄剑名为巫,便横扫仙门之中无敌手,世人都称他为三重雪宫初代宫主,却不知更早些的时候,白长蔚也是有自己名号的——巫仙。
听到玉奚生的话,栾青词多少有些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将玉奚生的手牵过来,握在掌心,轻声说:“何以见得师祖并非人族?”
玉奚生沉默须臾,说:“灵封术。”
栾青词一怔。
仙门中说了灵封术须得有悟性方才能参透,但栾青词却轻而易举就能施展,还有师尊也能施展,这灵封术整个三重雪宫上下,只有他们俩学会了。
……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初代宫主白长蔚。
“他们都以为学灵封术要靠机缘,可三重雪宫无一人能习得,反倒是你我……还有师尊。师尊收我入门时便已成名,百年后于玄都山建三重雪宫,那时的师尊,不见一丝老态。”
玉奚生眼神多出些许复杂与沉思,又像是浸在回忆里,他的记忆受损太多,许多事都记不起来,对师尊的印象也有些模糊。
可那一百多岁的人,仍旧风华正茂似的。
除了祛尘那样的意外,在人族中几乎不可能。
但忖量无用,玉奚生还是想不起来,有些烦躁地阖眸,指尖抚上自己的额心。
“那就不必去想。”栾青词清琅的声音响起,将玉奚生扶额的那只手也握住,“当务之急还是今日之局。”
玉奚生露出个笑来,轻轻地应:“好啊。”
抛开那些记忆,只论当下,谁都不能再伤了他的小鸾。
试炼
清音盛会,第一日不过是切磋而已,西陵仙门众多,自有争端,三重雪宫众人离开后,演武台上的交手也有人身死,仙门之争,为前途、为利益,手段温和不到哪里去。
他们追杀栾青词时,又几人是真为匡扶正道?
只不过令他们未想到的是,今年演武台上祝骅明败于季氏之手,并非是季氏嫡系,而是临山分家来的小辈,名为季岳。
比试落幕,但西陵仙门受到的冲击比以往都要大,只因玄都而来的那位怀素仙尊,一人之力镇压仙门,仍可谈笑风生,深不可测。
西陵各世家今日搏得名次的小辈都在准备明日,而祝氏之内却不太安稳,祝韦白坐在主位之上,下方站着祝骅明与季长越,甚至连季苗这位主母都未能上座,站在亲侄身侧。
祝韦白阴沉着脸,连连冷笑道:“好啊,你们胆子够大,这半年来玄都腥风血雨不断,三重雪宫力压众宗,你们还敢挑衅到他身上去!”
祝骅明噤若寒蝉,连季苗也垂着眼不敢开口,丧子的季长越的脸色更好不到哪去,他开口道:“今日能解三重雪宫与西陵仙门之嫌隙,尊主,不失为好事。”
祝韦白一拍桌子,生生将之震裂,神色锋利犹如刀刃般凝视着季长越,冷声道:“清音盛会百年来一直由我祝氏操办,却也从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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